未来号船舱上层的一个房间,贝尔纳黛与王子川并肩站立在窗前。
“你不出去给阿加里图一个深刻的教训?他在欺负你的女儿。”
“你可以去告死号上找阿加里图谈谈精神损失赔偿,他在欺负你的持有人。”
贝尔纳黛表情淡漠地回答。
未来号上的众人,除了这两位,脑海里全都塞满了各种念头,这些激烈动荡的情绪在恐怖而怪异笑声中冲撞着理智与自我,拖着所有人向失控的深渊滑行。
忽然,未来号船舱底部的门“砰”得一下被撞碎,不同品种不同外形的巨型大鱼们争先恐后地通过狭窄舱门,它们被无形的力量抛飞,划着优美的弧线,炮弹一样射向告死号。
告死号上的众人依然有人呆若石雕,有人癫狂地舞动佩刀,这些鱼刚刚开始下落,就在半空中被腐蚀成恶心粘稠的血肉液体,雨点一样洒落在甲板或者部分船员身上。
“哈哈哈”
充满恶意的笑声更加尖锐。
告死号周围的海面上忽然涌动起不正常的漩涡,无数海鱼浮出水面,疯了一样弹跳起来,银白色的鱼鳞反射着淡淡的绯红,它们狂涌上告死号,转瞬间就化做或黄绿或赤红或漆黑的肉酱,甲板上很快就像被倾倒了一大锅黏糊糊的肉粥。
告死号上的船员内心的渴望突兀地被放大,在狂乱的情绪驱动下,有的开始相互厮杀,有的突然抱成一团,也有的仿佛出现了幻觉,发泄情绪的对象选择了桅杆、甲板、船舱以及各种海盗生活中的日常物品。
一阵凛冽的海风刮过,未来号众人闻到了告死号上散发出的浓郁的葡萄酒香,远远望去,甲板上原本掺杂各种颜色的肉泥,其中的杂色与肉粒消失,呈现出鲜艳的流动的红色。
可怕的笑声突然消失,告死号上腾起淡蓝色的火焰,火焰包裹了整個船体,所有不应该存在的物质被火舌逐一舔舐。
未来号此时终于点亮了所有的星辰,它们与嘉德丽雅身周的璀璨交相辉映,串连成一片星之海洋,未来号像一条巨大的光鱼,穿梭星海,飞快离去。..
当危险彻底消失,嘉德丽雅面色苍白,她勉力吩咐了一声弗兰克,就哐当一下,关上了窗户。
“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啧,你可真是狠心呐。”
贝尔纳黛看了灯神一眼,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儿童,但是转瞬,她就隐藏起了这种情绪,身影也消失在房间里。
未来号甲板上,已经恢复过来的弗兰克,兴奋地冲克莱恩大声喊道:
“看到了吗?那是我的鱼,我的鱼!它们可真厉害,我又找到了新的灵感。”
“这一定是伟大母亲的眷顾!”
说完,弗兰克开始摸自己的裤兜,并从中取出一条带着针头和药瓶的软管,开心地邀请格尔曼帮他按住滑溜的像一条大鱼的妮娜。
在得知弗兰克打算给所有船员灌药后,克莱恩在心里强烈鄙视了一番这种潘娘子行为,然后提出了一个武二郎建议。
“我是否可以直接打晕他们?”
格尔曼一脸真诚地询问。
弗兰克认真地想了想,回复道:
“可以。”
你们俩能如此迅速地成为好朋友,这不是没有理由的,你们俩都是单身,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觉得你们就是彼此最佳的灵魂伴侣,妮娜震惊的表情很快转化成欣慰与祝福。
格尔曼拎着一把大砍刀,从甲板的一头敲到另一头,一刀一个脑袋。
然而帅通常都是瞬时的,不能作为长久状态而存在。
一个巨浪拍来,克莱恩被浇了个透心凉。
未来号逐渐恢复了秩序,克莱恩回到房间换衣服,意外的看到灯神也在,于是他随口问道:
“攻击不死之王的是你还是你那位朋友?”
“是我。”
灯神语气轻松地回答。
“阿加里图对我笑哈哈,我请他吃鱼,这不就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礼貌吗?”
吃弗兰克的鱼?那玩意真实造物主吃了都要闹肚子。
“不死之王应该并不想吃。”没有外人在场,不怕掉马,克莱恩开口吐了个槽。
“愚者面前,还有他不想吃鱼就能不吃鱼的吗?”
虽然没明白灯神的意思,但是克莱恩听出了浓浓的嘲讽之意。
然后,灯神继续说道:
“贝尔纳黛不想跟不死之王动手,所以只能事后去安慰你那侄孙女了。”
什么?我哪里来的侄孙女?
克莱恩满头问号地看着灯神。
“她是嘉德丽雅的养母。”
如果穿越者都算兄弟,从这个角度来说,那星之上将确实应该叫我一声周爷爷啊。
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辈分大啊。
我这都在乱想什么,克莱恩赶紧把跑飞的思绪拽了回来,问道:
“那她来这里是因为什么?我感觉到她有注视过我。”
“她推测你就是那个盗走黑皇帝牌的人,还是隐秘存在的眷者,她想让你教她中文,以便能看懂罗塞尔的猎艳记。”
克莱恩点点头,然后略有好奇地问道:“她没有请你教她吗?毕竟你曾经属于他的父亲。”
“嘁!序列越高,胆子越小。她不相信我。”
灯神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那你究竟都干了什么?信用值现在都是负数了吧,搞得所有大佬都在提醒我要提防你。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意袭人,克莱恩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他赶紧在行李箱里找起衣服。
想到自己只有这么一套体面衣服,克莱恩越想越气,甚至升起了现在就去灰雾之上,用海神权杖寻找告死号的念头。
要是能找到,我就直接施放飓风,卷起海啸,直接掀翻告死号,让不死之王明白一下,什么叫“空之王,海之皇”。
……
第二天清晨。
“啊!不,妮娜,你听我说,我昨晚没有进过你的房间,你听到的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一向以博学又稳重的形象示人的五十多岁的航海长奥托洛夫,居然在被妮娜追打。
“不可能,我清清楚楚听到了你的声音,我早就摆脱了之前告死号的影响,莪不可能出现幻听。”
妮娜愤怒地吼道,超规格的胸脯气鼓鼓地上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