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宗。
在将凤元君送入地下火窟内涅盘后,周纯也是顺势和紫阳真人闲谈了起来。
只见他面色平静的看着紫阳真人问道:“元阳尊者前辈在月轮教山门召见我等的事情,想来紫阳道友也接到了通知,不知紫阳道友对此怎么看?”
闻听他此言,紫阳真人也是面色微微一变,然后满脸苦笑的说道:“元阳前辈的做法有何用意,在下实在不敢妄自揣测。”
这个回答,如何能够让周某满意,当下便是直接凝实着他说道:“明人不说暗话,紫阳道友你比周某结婴早,炎阳宗传承也比周家更加久远,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月轮教和元阳尊者前辈存在着什么关联?”
“周道友这可就高看在下了,在下若是早知道月轮教和元阳尊者有关联的话,当初又岂敢与周家合作,公分其地盘!”
紫阳真人满脸苦涩的说道,一番话语也让周纯不禁沉默了。
这样沉默了一阵子后,便见周纯再度开口言道:“那以紫阳道友你之见,会不会是因为当初谋算金角龙王的时候,银月真人和元阳尊者前辈有着一面之缘,因而建立了什么交集。”
听得他这话,紫阳真人立马点头应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否则如果月轮教真的与元阳观有着联系的话,本门应该不至于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样见到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周纯也是只能转而说道:“周某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应对妖族攻势,你我两家还要勠力同心,多加沟通才是。”
紫阳真人对此自然是连连点头,满口答应了下来。
如此过去半日后,凤元君成功涅盘归来,恢复了此前未受伤前的状态。
不过此时只有六根火凤真翎的她,真正实力无疑是比全盛之时要差上不少,只能在关键时候登场了。
而时间紧迫,周纯也未在炎阳宗多做逗留,很快就返回了青莲山脉。
“老夫不走,老夫一辈子都不曾当过逃兵,如今也不会当逃兵,要死也要死在这里!”
“尔等若是还将老夫当做长辈,这事便休得再提!”
青莲峰上,已经衰老无比的周明德,此时却是声色俱厉的对着周道颐等后辈厉声喝骂了起来。
原来是周道颐担心他的身体,想要请他移居后方休养,结果却是触怒了他。
周明德一生要强,性子向来刚烈,不是那种苟且偷生的性格。
以前他寿元尚且还有数百年,都能为了保全家族,甘愿牺牲自己来违抗紫阳真人的法旨。
如今他寿元所剩无几,让他在战争到来前逃离家族山门,他怎能接受!
而他这吵闹的声音,也是很快引起了刚回来的周纯注意,不禁过来查看起了情况。
见到周纯过来,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周道颐,也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当即对着他连连招手道:“正纯你来得正好,叔祖他不肯撤走,你来劝劝他吧!”
不料就是他这句话,又招来了周明德的喝骂:“劝什么?有什么好劝的?你们要想带走老夫的话,那就把老夫的尸体带走吧!”
想周道颐也是八百多岁的人了,平日里在周家也是德高望重,深受族人敬重。
如今却是像个孙子一样被随意喝骂,这种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经历的事情,也是让他整个人都哭笑不得,唯有苦笑连连的撇开头去,心中默念清心咒。
而周纯望着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周明德,也是皱紧了眉头。
寻常时候,周明德或许会听他的劝告,以大局为重。
但是现在其寿元无多,又已经放出了狠话,要劝服其只怕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可要是周明德真的在战争当中意外去世了,那对周家的士气无疑会是一个重大打击。
因此沉思片刻后,周纯方才看着周明德说道:“您老不想离开也可以,但是为了家族大局着想,您老得将那颗【甲子长生丹】给服用了,这样晚辈等人才不用担心您老在战争当中突然去世,给家族士气带来重大打击!”
说完不等周明德回应,他就接着摆了摆手道:“此事您老只有这两个选择,否则便别怪晚辈不孝了!”
“正纯你……”
周明德面色难看的望着周纯,似乎也没想到周纯会这样说。
而周道颐却是眼神一亮,马上跟着说道:“正纯所言有理,叔祖您老还是早做决定吧,时间紧迫,家族还有不少事情要我等去安排处理呢!”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老夫便再苟活一些年月,再为家族奋战一场!”
周明德望了望神色坚定的周纯,最终还是轻轻一叹,做出了选择。
周纯见此,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当即点了点头道:“很好,既然您老决定好了,那么现在赶紧回去炼化丹药吧,战争即将来临,您老到时候也要为家族出力呢!”
而周明德既然做出了决定,这时候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很快就主动回洞府服用灵丹了。
这样送走了周明德后,周纯又一挥手,将一个储物袋抛给了周道颐,“这些东西叔祖您拿好,看情况分配给家族那些后辈们,此次战争必定极为惨烈,我也很难照顾得到他们,让他们各自都小心谨慎一些,照顾好自身!”
“老夫会叮嘱他们的,正纯你自己也要多当心,一切以保全自身安危为重!”
周道颐伸手接住了储物袋,也是面色严肃的对周纯表达了关切和叮嘱。
随后周纯又去见了骆青霓。
“青霓你不擅长战斗,但此次又不得不为了守护周家而参与到战争中去,真是连累你了!”
洞府内,周纯在喝了一口骆青霓递上来的茶水后,也是语气诚挚的向面前佳人表达了歉意。
骆青霓见此,当即连连摇头道:“周道友这就见外了,青霓既然住在周家修行,吃穿用度全部都是周家供应,自然没有道理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舍周家而不顾!”
“况且如今异族入侵乃是大势所趋,凡我人族修士,无不要为抵抗异族入侵而出力,青霓便是再不擅长战斗,身为人族元婴期修士,也当为人族而战!”
她说到这里,也是一脸正色的望着周纯说道:“周道友放心好了,青霓虽然不擅长战斗,但也自知自身弱点,修行了几门保命神通,便是真遇上什么危险,自保应当不成问题!”
“若是如此的话,周某也就放心了!”
周纯轻舒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道。
接着便见他抬手一挥,灵宝【百川聚风幡】就出现在了他手中,然后递给了骆青霓:“这件灵宝是周末此前在战场上面所得,只是属性和周某并不契合,青霓你先拿去祭炼一下,权且当做一件防御法宝使用吧!”
听得他这话,骆青霓也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毕竟这可是一件完整的灵宝啊!
震惊过后,她也是连连摆手拒绝道:“这如何使得!此等重宝,青霓受之有愧,周道友还是收回去吧!”
“青霓你不必与我客气,此宝周家也就你我能够使用,周某不缺灵宝,根本用不上此物,因此交给你来祭炼是最佳选择!”
周纯说到这里,也是直接将手中灵宝置于桌上,然后起身言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吧,时间不多了,周某就不打搅青霓你祭炼法宝了。”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骆青霓的洞府。
这样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这日,周纯如期而至,抵达了月轮教的山门外。
此时封山多年的月轮教,也是难得的山门大开,迎接着各位元婴期修士的到来。
当周纯骑乘着银色蛟龙来到月轮教山门外后,负责迎宾的月轮教长老们顿时就一个个神色大变,差点直接开启护山大阵。
“怎么?月轮教今日不是奉元阳尊者前辈法旨,大开山门迎接各位真人么?难道尔等要将周某拒之门外吗?”
银色蛟龙背上,周纯神色漠然的望着那些月轮教修士,语气低沉而有力度。
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因为银色蛟龙出现造成的轰动,已经惊动了月轮教现在唯一的元婴期修士苍月真人。
故而他话语刚落下,便听得苍月真人的声音从山门里面响了起来。
“纯钧真人既然是奉元阳前辈法旨而来,本教自然不会阻拦。”
话语说着,其人身影就出现在了山门入口处。
二人隔空对视了一番后,周纯便是抬手一招,将银龙君收进了灵兽袋内,然后径直飞向了月轮教山门。
“元阳尊者前辈如今正在本教山门静修,纯钧真人先去议事大殿等候就行了。”
当周纯进入月轮教山门后,苍月真人平淡的声音便在他耳畔响了起来。
而他却是看也未曾看对方一眼,也不曾回应对方,只是径直飞向了其口中的议事大殿。
双方可谓是仇深似海,无法化解。
所以周纯也懒得与其呈口舌之利。
见此情形,那些月轮教长老都是面有怒色,内心感到极其愤怒。
这些月轮教长老,大部分都是比周纯辈分大,或者与他辈分年岁相近的人。
他们甚至当初都见过周纯在月轮教山门内卑躬屈膝的模样。
曾几何时,周纯在月轮教的山门里面到处寻人拜码头,随便一个金丹长老都能够得其礼遇有加。
哪曾想只是数百年过去,周纯再来月轮教的时候,就连月轮教的太上长老都不假辞色,不放在眼里了。
这种巨大的反差,以及羞辱,那些月轮教长老心中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之事。
倒是苍月真人自己并未有何动怒,只是望着周纯的背影微微一凝眉,随后便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再说周纯进入了月轮教的议事大殿后,一眼便看见了先到此地的玄真真人和南宫无情等熟人。
他对着这些人微微点头后,就在殿内找了个空的蒲团盘坐而下,与其他众人一起默默等待了起来。
这般等候了小半日后,等到殿内到来的元婴期修士数量超过四十人之时,一道赤色火光突然落入殿内,径直在殿内上首的主座上面落了下来,显现出了一位赤发老者的身影。
赤发老者身上的气息丝毫不外露,看起来好像普通凡人。
但是已经见过太庚神尊本体的周纯,却是能够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相似的特质,这让他很容易就知道,来的是元阳尊者本体,而非什么化身!
见此一幕,:“晚辈拜见元阳尊者!”
“各位道友不必多礼,先落座吧。”
元阳尊者微微一摆手,便让众修继续坐下了。
然后其人目光一扫殿内众修,目光稍稍在玄真真人等三位元婴后期大修士身上多停留了一下,接着便沉声说道:“今日召各位道友来此议事,想来各位道友也都知道是议的什么事情了!”
“龙渊泽妖族来势汹涌,百万妖兽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云州已经成为了妖族大军的军营,战争随时可能全面爆发!”
“而今我人族四面皆敌,其它战场拖住了大量人手,要抵挡妖族大军的进攻,唯有仰仗在座的各位道友了。”
说到这里,他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众人说道:“此战不求能够击退击溃妖族大军,只希望各位道友能够齐心协力,守住防线不让妖族深入人族腹地,等待其它战场好转之后回援即可。”
可以明显看见,他这番话语说完后,不少元婴期修士都是松了一口气。
以防守为主的话,防守方无疑是要占据不少便宜,容错率也更高一些。
但是这里面也有个问题,那就是防守的底线在哪里?
是守住靖国前线,寸土不让,还是可以一路后撤到后方的成国、申国?甚至是更后方的国家?
这关系到靖国各家势力的生死存亡之事,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因此周纯这会儿也是鼓起勇气出声说道:“晚辈斗胆请教一下元阳前辈,我族防线应当设立在何处?若是前沿防线不支,又当如何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