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曦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纪老太太到底还是心疼小姑娘,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行了行了,这事过去了,跟妈咪回去睡觉。”
棠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更是说不利索,只知道靠在纪老太太身边哭。
见他们要离开,云瑶侧了侧身子。
纪老太太将她这举动看在眼里,意味深长道:“你知道接下来你该做什么吗?”
云瑶乖乖地点头,显得顺从又温和。
纪老太太把几乎崩溃的棠曦带走,纪宇墨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临走前,他余光扫过云瑶那张五官精致温柔的脸,低声笑了笑。
真有意思。
用一个巴掌换得所有人站在她的立场,为她含冤。
纪宇墨回到卧室,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我要云瑶所有的资料,尽快。”
此时,纪宇墨的笑容尽失,眼神冷漠犀利。
像是一条攀附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蛇。
……
主卧,人都走尽,但门还开着。
“去关门。”纪言琛声冷,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云瑶将门关上,一转头,纪言琛已经从轮椅上下来了。
他一手端着水,一手捏着药盒走向她。
云瑶望着盒子上‘避孕’二字,心里一紧,她垂眸,语调弱弱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吃了。”
云瑶看着药片心中一片涩然,但面上依旧平静,乖巧地接下。
纪言琛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没有温度,严肃冷漠。
显然。
她不吃下药,他是不会允许她睡觉的。
云瑶将药塞进嘴里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纪言琛直接关了灯,“睡觉。”
深夜。
云瑶偷偷起床。
她将一直含在嘴里的避孕药吐了。
但,药片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想来孩子应该是不会存在了。
她拖着步子,到厨房拿了几听啤酒,一个人坐在小花园里喝酒发呆。
嫁给纪言琛本就不是她的医院。
现如今,被人逼着吃避孕药的感觉也实在太糟糕。
她第一次有了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
云瑶喝得微醺时,手腕突然被人扣住。
“半夜不在房间睡觉,在这发什么神经?”
她抬头。
是纪言琛。
他坐在轮椅上,可那股睥睨天下的气质依旧不减。
他的高高在上深深刺痛了她。
云瑶鼻尖顿时一酸,趁着醉酒,她一股脑地把话倒了出来,“那避孕药我吐掉了!我有自由生育的权利,你不能剥夺我身为一个女人的权利。”
纪言琛皱眉,“你想跟其他人生孩子随你,但我的,你没有生育权。”
“根据法律,我们是夫妻,我就算怀了你的孩子,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生,你无权干涉我的!”
她用最温柔最无辜最可怜的语气,说着最强势的话。
她眼眶是猩红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她是害怕的。
可是却选择反抗他。
而他,不喜欢任何人反抗。
纪言琛长指捏住云瑶的下巴,他的指尖撬开她艳红的唇瓣,抵住她的贝齿,“我们的确该遵守法律,但云瑶,我并非自愿,而且,你该知道你告不赢我。”
云瑶的瞳孔猛得收缩。
恍惚间。
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纪言琛,而是云启东。
你告不赢我的。
云瑶身体晃得厉害,眼泪夺眶而出。
“……因为有钱,因为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她声音很低很低,是止不住的颤抖,“那你这么厉害,这么权势滔天,为什么阻止不了这场婚姻呢?”
纪言琛一怔。
云瑶流着眼泪仰起头,她幽幽地看着他,再次质问:“你那么厉害,为什么阻止不了这场不该存在的婚姻呢?”
她哭的样子像是个小孩。
不管形象,只诉委屈。
“怎么,嫁给我,你觉得委屈了?”
“我不应该委屈吗?不准我叫你老公,在你家里被你异父异母的妹妹打耳光,现在还要逼我吃避孕药,我不应该委屈吗?”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她好像格外如此。
只是。
纪言琛并未想过这场婚姻,云瑶居然是不乐意的。
他冷笑道:“既然你不愿嫁给我,又何必过来?”
他想,她不过是贪图纪家的富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