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酒以为,以自己昨天晚上的撩拨和时机,以她对楚澜性子的了解,二人必然会擦枪走火,大干一场,天亮方休。
可让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氛围都到了那个份上了,楚澜居然扯过被子蒙头一盖,将自己搂在怀里就不动了。
要不是察觉到了他滚烫的身体和极致的隐忍,章青酒还以为自家狗男人不行了。
可怎么就,这么相安无事呢?
章青酒百思不得其解。
但杀清虚到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加之阵法布施,便是她有心也没有那个力。
以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酣睡。
只是迷迷糊糊间,耳畔似乎传来某个人低低的,带着无奈的叹息。
狗男人,给你机会你不要,叹个什么气,自己凉快去吧。
抱着某种“愤懑”想法,章青酒闻着熟悉的气息,陷入了温暖的怀抱。
动了动,挣脱不开,便索性寻了一个舒适习惯的位置和姿势,沉沉的睡下了。
一觉天亮,良夜无梦。
章青酒清醒的时候,就知道楚澜已经醒来了——狗男人那灼热的目光,宛若实质。
要不是没有热度,章青酒觉得自己的脸怕是都要没了。
正要睁开眼睛时,章青酒心里再度一动。
昨天晚上没有,那早上呢……
她记得狗男人某些时候还别有一番“风趣”在的。
想到这儿,章青酒又一次绵延了自己的呼吸,放松了身体。
可不等她呼出的气再吸进去,耳畔便传来了温润低沉的嗓音:“阿酒,可是还想再歇一会儿?”
楚澜晨起的嗓音与平时并不一样。
若说平时的他高贵冷艳若天山上的白色雪莲,那晨起时的声音,便若开在黄泉路上蛊惑人心的红色曼陀罗花。
充满诱惑与迷醉。
以至于章青酒便是再想装作充耳不闻,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章青酒缓缓地睁开了眸子,转头看向楚澜,原本想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醒来的”,临到头却变成了:“你何时醒来的?”
近在咫尺的盯了她那么久,只怕是她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清醒,狗男人就知道她要醒来。
“就在阿酒醒来不久前。”楚澜微微一笑,唇角荡漾起一个极具温柔的弧度。
不久前?
章青酒在心里暗暗品了两遍这句话,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判断:假的。
楚澜绝对不可能刚刚醒来,只是狗男人这说谎越发自然的本事,该让她如何是好?
嘴角动了动,章青酒刚想说点什么,却意外的对上了楚澜幽深的眸子。
楚澜的眸子生得十分好看,远看若天上之星辰,神秘而幽深;近看若深海之波澜,平静却又荡漾。
又一种让人情不自禁便深陷其中的魔力。
即便是看了无数次,章青酒还是忍不住会被其深深的吸引,以至于她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
楚澜身体一怔,但没有动,亦没有阻止章青酒的所为。
手指落在那如山巍峨如水灵动的眉眼上,章青酒食指稍稍抬起,仿若描摹水墨画一般,绕着走了一遍。
她在青酒那一世,也习过些许识人断面之术。
楚澜的面相,便是天生的帝王之相,充满了天地辉泽,只是那唇略薄。
常言道,薄唇的男人寡情,更无情。
自古帝王需无情,方能为国为民。
这句话,虽有失偏颇,可于一般帝王而言,能够做到这点,已是难得。
否则帝王若有情,便易生私心,有了私心,如何还能做到不偏不倚,公正严明?
可是楚澜呢?
他于自己,倒是真一往情深。
想到这儿,章青酒不由得低低一笑,将手捂住了楚澜的唇。
这样,旁人就看不到,也不敢说什么了。
许是章青酒突如其来的举动过于突兀,楚澜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唇角也下意识地抿了抿。
柔软的唇瓣擦过掌心,若倾蜻蜓点水、微风过境的触感,让章青酒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心中,似乎有种声音在叫嚣,某种情绪开始强烈地想要冲破囚笼。
她知人与纯兽之间的区别便是理智与自制。
可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回归到最原始的情感冲动,亦是人之本性所在。
更何况,是与自己心爱的男人。
章青酒呼吸一窒,除去初次欢好时的不得为之,和某些意乱情迷时被楚澜“哄骗”外,第一次在意识清明中主动翻身而上。
“楚澜,我想要你。”章青酒道,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清晰而又暧昧。
吐气如兰,极致勾魂。
楚澜瞳孔瞬间一缩。
刹那间,乾坤颠倒,风云变幻。
看着那张落在自己上方,眼神微颤,以及身体骤然紧绷仿若蓄势待发的猛兽的男人,章青酒在心中得意一笑。
小样,还怕治不了你了。
缓缓地闭上眸子,等待着疾风骤雨与酣畅淋漓的来临。
手臂被举起缚在头顶,楚澜的气息越来越近。
可让章青酒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男人突然低低一笑,“阿酒,白日有白日的规矩,可不能做夜里的事。”
章青酒不可置信地猛然瞪大眸子:“???”
这话,是从楚澜嘴里说出来的?
真不是他口误,也不是她耳背?
“你,刚刚说什么?”章青酒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着实,太匪夷所思。
楚澜居然能够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
以前是谁恨不得拉着她日日夜夜天天的?
“我说。”楚澜又是一笑,俯首凑近章青酒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萦绕,“白日宣、淫,不好。”
章青酒:……
真有你的,你可真敢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楚澜姿势却没有一点变化,更别说要松开章青酒的意思。
呼吸交缠,越发勾火。
深吸一口气,章青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不死心,“你既没这个意思,作何用这样子的模样和姿势勾引我?”..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且看狗男人如何解释。
楚澜低低一笑,再一次覆在章青酒耳畔:“阿酒又错了,夫妻间如何算勾引呢?”
章青酒:勾引,绝对是赤裸裸的勾引!
见章青酒眼神里透着明显的威胁与委屈,楚澜的笑容越发的蛊惑。
“就当是为夫勾引撩拨了阿酒罢,如此,阿酒可会对为夫念念不忘,你我之间能否多些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