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琴先认为是巫皇后,已经过去半个月之久。
这半个月里,章青酒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陪两个孩子身上。
石屋子里,时不时便能够听到欢声笑语。
翌日。
卫图南看着抱着孩子,笑得一脸温柔的人,趁着楚澜不在,抓紧时机凑上前,“阿酒,咱们是不是差不多该启程回去了?”
“嗯。”章青酒一边朝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女儿眨巴眼睛,一边漫不经心的点头,“孩子满月我们就回去。”
卫图南想了想,颇为赞同的道:“嗯,你考虑得周到。一路颠簸,是该让孩子大点儿才上路。”
说完,又转头看向在小木床上睡得正酣的另一个孩子,「好在你这两个小崽子乖巧,要么就一起睡,要么就一个睡觉一个醒,晚上两个都不吵不闹。」
章青酒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便将女儿也放了回去,这两个孩子的确乖巧,从来没有一起来闹过自己。
不过……
“我没有打算把孩子一起带回去。”章青酒起身正色道。
“什么意思?”卫图南瞳孔一缩,“你要把孩子送去哪里?”
“就留在这儿吧。”章青酒叹了一口气,当时她只跟楚澜商量了此事,没有和鸿鸿讲,“我想过了,放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法子,所以回去后你也莫要说起此事,免得让凤凤担心。”
“我……”卫图南挠了挠头发,他知道小酒儿说的对,“我倒是懂你的意思,可是你回去如何交代?”
可是有几个人知晓她已经有了身孕的。
“此事该知道的人,我和楚澜会同他们说,不知道的……”章青酒眯了眯眸子,“便继续不知道罢。”
她们回去一趟,也不会留太长时日。
卫图南见她心意已决,只好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自己做决定吧,只要你自己莫要难受就好。”
初为人母,小酒儿的喜悦他岂会看不到?..
可偏偏,这世上的事儿,是如此的难得两全。
难受吗?
自然是会有的。
但是……
“他们长大就会明白的。”章青酒微微一笑,“我跟他们父亲,得去为他们争一个海晏河清,安居乐业的太平人间。”
“你这些话,也就慰藉慰藉一下你自己。”卫图南摇了摇头,“不过以我看,楚澜倒是十分乐意你们把孩子留……”
话说到一半,卫图南猛的顿住,看到身后不知何时过来的人,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
轻轻咳嗽一声,卫图南一步一步朝门口退去,“小酒儿,舅舅先走了,你自己决定就好!”
说完,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章青酒挑了挑眉头,到底没忍住,笑了。
走到楚澜面前:“怎么样了?”
这些时日,琴先倒是来得勤,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原本爱答不理的他,这些日子求着楚澜快些让他布阵。
只为在楚澜有朝一日人皇神魂觉醒时,不泄露一丝一毫。
“还需五日便成。”楚澜眯了眯眸子,看向章青酒,将眼前的人儿往怀里拉了拉。
“那便快了。”顺势靠在楚澜怀里,章青酒眯了眯眸子:“琴先说这个阵法施完,你可能会想起之前的事情。”
楚澜嘴角抿了抿,“嗯。”
“记起便记起,不必在意。”章青酒能够感觉到男人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抬起眸子笑道:“届时便是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人皇陛下威武不凡,该能够更好的保护我吧?”
她知道楚澜在担心什么,但她和楚澜走到今日,她对她的狗男人有信心。
哪怕是人皇觉醒归来,楚澜依旧会是爱她的楚澜。
“我会护你周全。”楚澜沉默良久,最后在章青酒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嗯。”章青酒点头,却看到楚澜眉宇间似折了一丝化不开的愁绪,“你有心事?”
楚澜眼神变了变,突然垂下眸子,“阿酒,我并不是不喜那两个孩子。”
章青酒:“嗯?”
“我其实,很欢喜他们的出生。”楚澜的话多了一丝平日里绝然不会有的忸怩,甚至带了丝丝委屈。
章青酒总算是回过神来,明白他这是听到方才鸿鸿那句话,在意了。
狗男人,有时候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只是难得看他这个样子……
章青酒轻轻咳嗽一声,转过头,“可我也没见你对他们有多么喜爱。”
楚澜这些时日,的确都不曾如何看这两个孩子,便是瞧了,也会不由自主地双眉紧皱。
不像是父子,更像是冤家。
她必须,解开他心头这个结。
否则这一旦回去,见不到两个孩子,他怕是更难受。
“那是……”楚澜转头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角,“我一看到他们,就想起你那时的痛楚。”
章青酒愣了一下,她知道楚澜心结是在这儿,可是这当父亲的怪孩子,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可他们是我生的。”
“可他们让你痛了。”
……
狗男人居然敢给她钻死胡同?
她就不信,扒拉不出来。
章青酒磨了磨后槽牙,“那你不如想想,是谁让我怀上他们的。”
这句话一出来,楚澜的脸果不其然,瞬间黑了。
要说罪魁祸首,首当其冲该是他自己。
“阿酒,我……”楚澜眼神都肉眼可见的内疚起来。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孩子已经生了。”章青酒伸手打断,“你若是真觉得难受,便多疼疼两个孩子。”
看到楚澜表情变了又变,眼神若明若暗,章青酒暗暗勾了勾唇角。
虽然这以毒攻毒的法子不太地道,可是对付狗男人,曲线救国往往有奇效。
最终,在章青酒的注视下,楚澜点了点头,“好。”
恰在此时,襁褓里的孩子醒了。
是儿子晏清。
“你抱起来哄哄。”章青酒挑了挑眉头。
楚澜身体僵硬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来。
孩子虽小,但却仿若知道这是自己的爹爹,被楚澜抱在怀里的时候,不哭不闹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楚澜深邃的眸子,也变得柔和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意外突发——
看着楚澜白色的衣襟前迅速扩大的阴影,再看了看此时此刻仍笑得一脸无辜的孩子,章青酒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这孩子是成精了吗?
这半个月,孩子可是从未在她怀里闹这一出。
“阿酒……”
男人的话里充满了无尽委屈。
“哎!”
章青酒的话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