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陆尘换了一身素净的黑袍。
“走吧。”
天机星跟在陆尘身后,抬头时,露出一张清俊的脸。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府宅的大门,牵着马,朝城外行去。
出了城门后,两人翻身上马。
“吁!”
陆尘与天机星在一处山坳处停下,天机星先一步下马,上前拨开眼前的枯枝,露出了
“大帅。”天机星侧开身,让陆尘先行进去。
陆尘刚刚一踏入,乌黑一片的洞内,瞬间亮起一盏盏烛火。
陆尘面不改色,一手负在身后,朝前走去。
山洞虽然不宽,甚至容纳不下两个人并肩而行,但是山洞很高,一人高有余。
陆尘绕过一条又一条岔路,若是不知晓的人,只怕是找不到真正的那一条路。
哪怕一时运气选中了,下一个岔路口,也很有可能会选错。
“除了一条路,其余路里面都有机关。”
天机星解释了几句。
“闯入的人,不必审问,直接杀了就行。”
陆尘淡声道,神情平静,仿佛口中所说不是取人性命,而是吃饭和喝水。
约莫两刻钟后,陆尘绕过了十多个岔路口,终于到了尽头。
面前是一面青砖砌成的墙,陆尘侧头扫了一眼左边的洞壁,抬手准确地按住其中一块砖石,将其抽出。
然后陆尘又抽出面前青砖砌成的墙上的一块砖石,将之交换,完美地嵌入。
“轰隆!”
青砖墙面直接收入地下,露出的是,不远处又一堵黑墙。
当陆尘与天机星都越过原先青砖墙面的位置后,又是一声“轰隆!”
青砖墙面缓缓升起,挡住了两人的退路。
两面皆是墙,只余下中间短短几步路的空间,陆尘与天机星都不着急。
甚至,陆尘直接朝墙上撞去。
下一刻,他直接穿过了黑墙,眼前一亮。
面前是大片空地,一百多个黑衣人正在忙碌。
“参见大帅。”
看见陆尘,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整齐划一,右膝朝后一撤,单膝跪下。
“起来吧。”
天机星从陆尘身后迈出,“大帅,这边。”
言罢,他走在陆尘前面,将陆尘带至另一片空地上。
与方才的人数众多不一样,此处只有寥寥几个人。
“大帅,已经准备好了。”
陆尘的视线扫过眼前一台台大炮,悉数是精钢所铸,黑色的炮身,看起来沉重又暗藏威势。
从炮口望进去,暗沉一片,隐隐令人心里发咻。
陆尘收回视线,“开始吧。”
几个黑衣人站到大炮后面,装炮弹,点火。
“嘭!嘭!嘭!嘭!嘭!”
连续五声,巨大的炮声响起。
每座大炮前面的低矮土丘,悉数被砸烂。
“不错。”陆尘眼地露出满意的神色。
以目前的技术水准,能够铸造出此等大炮,已然是极好了。
“上火铳吧。”
陆尘的命令一下,黑衣人迅速清理掉土丘,将五座大炮挪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队,身穿紧身的黑色长袖长裤,带着上半块黑金面具的男子。
每个人手中都托着一把火铳。
而他们面前一共放着三排靶子。
天机星站在一侧,一声命令,一次枪响。
陆尘此时正站在侧边,稍稍一侧头,以他的视力,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的弹痕。
一轮过后,第一排靶子被撤下,紧接着是第二排。
三轮过后,陆尘朝拿着火铳的十人点点头,然后侧头对天机星低声道:“都准备多一些,尤其是大炮。”
“属下领命。”
将这处制作枪械大炮的隐秘基地走了一圈后,陆尘便离开了。
之后,九州各国之间,风平浪静。
此前的波涛汹涌,仿佛已经过去。
秦国与大唐之间相安无事,李承鄞也离开神安城,回了西境的封地。
一个多月后,陆尘收到了鬼谷子传来的消息。
短短五个字,“战船已造好。”
陆尘眉目微敛,眸光晃动了一瞬,又恢复平静。
“可是战船的事?”
赵雪涵坐在陆尘对面,捕捉到那一抹波动,轻声问道。
“嗯。”陆尘抬头看向赵雪涵,“陛下,已经准备妥当了。”
赵雪涵微怔,“要开始了吗?”
恍惚间,陆尘来秦国仿若在昨日,一眨眼,所有的计划与筹备,都已经完成,只差最后的点火。
“是。”
陆尘望着前面的地面,眸光锐利又泛着凉意。
当日失去的,很快,他就会重新拿回,他会让李琳颖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看着手中的权力一点点流逝,看着大唐,被鲸吞蚕食。
“有需要,只管告诉朕即可。”赵雪涵不轻不重地道。
陆尘的唇线微微弯起弧度,“陛下放心,我不会与陛下客气的。”
这本也是彼此早就心知肚明的一场交易。
赵雪涵助他复仇,他则会襄助赵雪涵,统一九州。
陆尘将鬼谷子传来的密信朝桌案上一按,“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大唐,西境,秦王府。
李承鄞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歪靠着椅背,右手的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支着脸,眼睛闭着。
左手则握着一个珠子把玩。
整个人显得危险又慵懒,像是在小憩的猛兽,随时跃起。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
“王爷。”
李承鄞睁开眼,抬头看向声源处,“来了?”
李承鄞身前站着一位魁梧的将领,方脸虎目,满脸凶悍之气。
“王爷有何吩咐?”
李承鄞先是侧头看了一眼桌案上立着的一个木册子,然后方道:“之前让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将领咧嘴一笑,“末将办事,王爷还不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
“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说着,将领一拍胸膛,金属甲胄碰撞,发出一阵“铛铛”响声。
“好!”
李承鄞坐直了身体,视线变得凌厉而凶猛,仿佛苏醒的猛兽一般。
“传本王命令,准备动手!”
将领双手一碰,抱拳道:“末将领命!”
若是有人见过陆尘桌案上的木册子,再看李承鄞桌案上立着的木册子,就能发现,两个木册子,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