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阵法

陆尘提醒道:“注意埋的深度,在五尺到五尺三之间。”

几个将领按照陆尘的要求,将珠子一一埋入。

“东边的位置,上下分别埋入木珠子和陶土珠子。”

“南边的位置,上下分别埋入银珠子和木珠子。”

“西边是,陶土珠子和红色的珠子。”

高牧看着一颗颗珠子被拿出来,红色的珠子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那是,红玛瑙?”高牧迟疑地问道。

陆尘颔首,“火属性的物品中,玛瑙是最好的。”

高牧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研究八卦阵,他自然知道玛瑙是最好,可这等品质的玛瑙,完全担得起千金!

想到这颗红玛瑙就这样被埋进去,他就忍不住有些肉疼。

俗话称:替别人肉疼。

“把里面的木盒子打开,用里面的纸将分别将五种珠子包住,然后埋入中间的位置。”

一个将领打开木盒子后,被里面的红纸吓了一跳。

每一张纸都艳红无比,仿佛是鲜血染上去的。

哪怕是久经沙场的将领,这一刻也不是很敢直接用手拿起这些纸张。

毕竟这可不仅是什么单纯被血染红,能拿来做阵法的,看起来还这么邪门。

他们打心眼里发咻。

陆尘的目光落在他们有些犹疑的动作上,声音带着一贯的冷沉和平淡,“是朱砂。”

几个将领一听,脸色顿时有些涨红。

是了,明明他们都没有闻到血腥味。

他们噪红着脸,用红纸将珠子一一包起来后,陆尘继续提点道:“木珠子在最。”

等几位将领将所有珠子依次埋入后,所有人都发现,这里的气场变了。

他们都是久经沙场之人,感官与直觉都极为敏锐。

周身的温度下降了一瞬,很快又恢复。

“起作用了?”

“只是开始,还未真正形成。”

陆尘走过去,又点出了四个位置。

“将那四个瓷瓶取来,埋进去。”

“这次要埋到六尺到六尺三的深度。”

这一次,周围的变化更加明显,像是一股寒风吹过,耳边还隐约传来呼号声,不是北风呼啸的声音,而是战场上的呼号。

号角声混杂着呐喊声。

哪怕只有一瞬,也让高牧几人打了一个寒颤。

只有陆尘和子一不动如山。

“刚刚那个瓶子,里面是什么?”

高牧咽了咽唾沫,有些紧张地问道。

直觉告诉他,那四个瓶子里面的东西,绝不是五行属性的珠子那般温和。

“人血。”

陆尘淡淡的两个字,让高牧几人几乎跳起来。

陆尘微微扬眉,目光落在高牧身上,又扫过众人,朝城门处走近。

“是死囚犯的血。”

随着陆尘的走动,有些宽大的袖口在陆尘身侧随之晃动。

衣袖几乎掩住了陆尘将近一半的手掌。

高牧注意到后,心中有些奇怪,殿下一向所穿都是黑色的劲袍,方便平日里的走动。

怎么今日换成了广袖宽袍?

陆尘敏锐地察觉到高牧的视线,有一霎落在他的袖口上。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右边将半个手掌都盖住的衣袖,很快移开了视线。

陆尘抬头望了望城门上方,伸出左手,指了一个位置,“打开盒子里面的隔层,取出里面的两面旗。”

“染了血的那一面插在那里。”

陆尘手中所指,是城楼的最高处。

经过朱砂纸那一遭,还有装着人血的瓷瓶,几个将领对于这面染了血的旗,接受度良好。

至少表面看来是如此。

盒子隔层打开后,里面躺着两面,一模一样的秦旗。

犹豫了一瞬,高牧拿起其中一面,闻了一下。

又拿起

“是这个。”

他们将染了血的旗子插好后,陆尘让他们将另一面旗子也插在城楼上。

不过是插在,他们方便拿到的位置上。

这一回,众人没有再感受到什么异样。

陆尘长长呼出一口气,“敌军进攻关山隘口时,会感受到寒气和煞气,甚至能听见号角声和士兵的哀嚎呐喊声。”

陆尘话音落下,旁边几个将领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话,未免也太过诡异了些。

要是打仗时,在战场上遇到这种情况……

高牧想了想,“倘若这样,只怕是根本不用费太大的力气,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那,我们岂不是也会受到影响?”

“不会。”陆尘摇头,“我们的军队是从城内出来,而他们是从城外攻进来。”

陆尘顿了顿,“你们若是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试试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

高牧咬咬牙,“我去。”

他进了城,然后骑马从另一个城门出来,再绕了一圈回到此处。

刚刚一靠近,高牧就发现一股阴寒之气袭来。

不是从远处吹来,而是脚下!

虎目猛地瞪圆。

果真如陆尘所说,明明没有人吹响号角,高牧耳边却响起了号角声。

声音不大,但却像是在自己耳边吹响的。

高牧立刻从马上下来,岂料,一下来,双脚接触地面心中更是突然惊惶了一下,没来由的。

高牧的感受,顿时比在马背上时更加真切。

“殿下,这,这要是我们的士兵撤退,或者从城外进来的话,岂不是不妙?”

高牧齿根紧咬,整个身体都紧紧绷住。

“所以要用那面旗子。”

陆尘抬手指了一下没有被染血的那面旗子。

黑色的秦旗,旗杆朝内,旗帜正缓缓飘动。

“你们将旗子反过来,旗杆朝外。”

一个将领忙不迭地走上城楼,调整旗子。

一瞬间,高牧就没有再感受到那股阴寒的气息。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心悦诚服,“这个阵法,确实是比九宫八卦阵有用。”

只怕敌军没攻打多少次,就已经对关山隘口有了阴影了。

“走吧。”

陆尘抬脚朝城门内走去。

眉眼间有一丝藏得极深的疲惫与倦怠,直到他转身,背对着众人时,才隐约显露出来。

而且,很快,陆尘就将其压了下去,依然是往日平淡冷静的模样。

而右边的袖子,随着陆尘的走动,有一个白色的小角隐约露了出来,似乎是包扎伤口的白色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