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极了!”
大秦的丞相府,传来一阵响亮又爽朗的笑声。
李式手上拿着
陆尘出自云梦山鬼谷一事,实在令他诧异无比!
“难怪陛下当时如此笃定!”李式脸上的笑容完全无法消退,乐呵呵的。
“陛下所言不错!陆尘,果真是我大秦之幸!”
说着,李式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此事,他着实是惊喜交加!
嗓门也忍不住越来越大,“当初是老夫狭窄!竟然还曾经不同意陛下用万阵图换陆尘!狭隘!目光狭隘!”
李式摇头痛斥自己。
只是转眼间,脸上又绽开笑容,笑得满是褶皱,仿佛一朵菊花。
“哈哈哈哈!幸亏陛下当初没有听老夫的。”
“来人!”李式大吼一声,“拿酒来!今日大喜,老夫要醉个天昏地暗!”
立在一旁的下人有些为难,踟躇不定,“老爷,您的身体,不适合喝酒,夫人知道了,定然又得说你了。”
李式吹胡子瞪眼,“不让她知晓不就成了?”
“什么不让我知晓?”
李式猛地一抖,立刻站起来,“夫人?”
门口走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女,正是李夫人。
“哼!又想喝酒,自己的身体,心里不清楚?”
李式虽然看似中气十足,实际身体并不算很好,有不少隐疾。
所以平日饮食,多有避讳,喝酒,正是需要少喝甚至避免的。
偏偏李式又是个嗜酒的,多得李夫人一直盯着他,才不至于让他因为饮酒,弄垮了身体。
“夫人,这不是,今日大喜吗?就喝一点,就一点。”
李式试图跟他家夫人商量。
李夫人不为所动,淡声道:“什么大喜?”
提起这事,李式也不缠着要酒了,一拍大腿,高兴道:“陆尘,并肩王,你知道吧?他是鬼谷子的师弟!现在鬼谷子已经在来大秦的路上了!”
李夫人的美眸微微瞪大,“当真?”
这些日子,陆尘在秦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晓,哪怕她身居内宅,也听闻了不少。
“自然是真的!”
说着,李式便忍不住大笑。
李夫人面露喜色,转头朝下人道:“今日的饭菜丰盛些!我们好好庆贺一番!”
“夫人,那酒……”
“不许!”
皇宫。
“陛下,甘上卿已经带着鬼谷子在赶往延阳的路上。”沈澜清低声朝赵雪涵汇报。
“并肩王,回上郢城了?”
“是。”
赵雪涵精致清艳的眉目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鬼谷子的到来,无疑能彻底转变秦国如今的局势,更能让各国投鼠忌器。
此事,多亏了陆尘……
然而,赵雪涵心中的喜悦,还有则是因为,这是陆尘因见大秦困扰,而主动请鬼谷子出山。
这份心意,令赵雪涵的心尖,止不住地泛出甜意。
“你遣人前去接应他们。”
沈澜清领命下去。
赵雪涵端坐了片刻,实在难以抑制心中喜悦,甚至批阅奏折有忍不住有些许分心。
她干脆放下奏折起身,决定出去走一走。
赵雪涵走出宫殿时,门外侍候的宫女,抬脚跟上赵雪涵。
“你们不用跟着。”
赵雪涵脚步未停,自己一人在未央宫中走动。
走了许久,出了未央宫。
约莫半个时辰后。
赵雪涵行至一处亭子,她坐在亭子中歇息,撑着下颌望着气势恢宏的宫殿。
突然,赵雪涵的眼神一凝。
“那里,是西垂宫?”
西垂宫,位于皇宫边缘,是内务府、太医院等所在。
而陆尘位于禁宫外的宅子,则恰好紧邻西垂宫。
那是唯一一座,能够紧挨着皇宫的宅邸。
赵雪涵心头一动,情不自禁地起身朝西垂宫行去。
与陆尘宅邸紧邻的,恰好是太医院。
太医院众人忽然望见陛下前来,诚惶诚恐。
“参见陛下!”
太医院院判小心翼翼问道:“陛下可是有何要紧事?”
“无事,”赵雪涵淡声道:“只是过来走走,你们自去忙就是。”
“是是是。”院判不敢多言,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退至一旁。
只是,他们却也不敢真的让赵雪涵一人在太医院内闲逛。
院判找了两个较为机灵的医童,他们都是在此学习的。
院判让他们远远跟着赵雪涵,“如果陛下没有唤你们,万万不要打扰陛下。”
赵雪涵知晓有两个医童远远跟着,并未驳斥。
她走着走着,却蓦然望见宫墙上,探进来一枝石榴花枝,上面还开着两朵红如烈焰的石榴花。
这个位置,应该是从陆尘宅子里探过来的。
凤眸紧紧盯着上面的石榴花,眼中波澜泛起。
两个医童见陛下突然不再走,反而是抬头望着某一处地方。
他们抬起头望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枝石榴花。
医童惊愕无比,怎么会留了一枝石榴花没有清理?
须知宫廷重地,是断不许宫外的花枝树木蔓延进来的。
如今还恰巧被陛下看见。
两个医童顿时慌了手脚。
一时间,他们忘记了院判的嘱咐,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近赵雪涵。
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这应该是宫人一时疏忽,草民这就让人将这枝花清理掉。”
一个稍微胆大些的医童颤着声音道。
另一个医童已经害怕得不敢出声。
他们只是在太医院学习,并不算真正的官员,因此仍然是自称草民。
闻言,赵雪涵的目光冷下来,视线从石榴花上移到身后跪着的两个医童身上。
带着冷意的目光让两个医童更是惶恐,哪怕一个医童胆子稍微大些,这会却也不敢再出声。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赵雪涵,本就被赵雪涵身上的气势所震慑。
“不用。”
清冷的声音令两个医童微微怔愣。
陛下不是因为石榴花探进宫墙而生气,而是因为他们方才所言?
来不及多想,两个医童连声应下,“是,是,草民遵命。”
赵雪涵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石榴花。
片刻后,她垂下眼眸,浅叹一声。
然后负手离开了西垂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