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灵戒说,北边有一个城池。
她打算先去那座城池,包个小院子住下来,养养伤,再买齐修复丹田需要的东西。
等修复了丹田,她就可以重新修炼了。
至于尘不染,顾月歌看得出,他脾气高傲。
会不会一直跟着自己还真不好说。
所以她才会缝背包,把常用的东西放进去。
若是尘不染跟着自己,就拿他当个打手,若是他不跟着,她靠自己也能活。
顾月歌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尘不染跟上来。
她叹息一声,幸好自己缝了背包,拿了上品灵石和丹药出来,应该够用一阵子了。
不过就怕遇到有人找茬什么的,现在的自己,跟人打架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顾月歌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见到了那座城池,上面写着硕大的三个字:钰州城。
顾月歌这张脸太招人,所以她在自己脸上抹了把灰,然后大步进了城。
尘不染跟金羽弓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见她往自己脸上涂灰,他嫌弃地皱眉:「邋遢。」
金羽弓:「主人,你话好多哦。」
之前主人都懒得搭理人的,但是现在,他一直在说顾月歌。
尘不染气得锤他:「闭嘴!」
要不是这个女人一直不说辟谷丹里究竟有什么灵植,他怎么可能还跟着她?
进城之后,顾月歌托人找了空宅子,宅子很小,也就一间卧房,一间伙房,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位置就在官府边儿上,胜在安全。
顾月歌租了一个月,然后把门仔细关好。
她进厨房烧了热水,又一趟一趟地往浴桶里搬。
沐浴之后,顾月歌在自己脸上画了道疤,这样一来,会省去不少麻烦。
做完这些,顾月歌出了门。
她直奔药材店。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很小的药童,他的脸颊圆滚滚的,看上去特别喜庆。
顾月歌走进去,把自己需要的灵植告诉他。
小药童顿时愣了:「你要的这些都特别贵!你买得起吗?」
「要多少钱?」
小药童摇摇头:「这些我说了不算,得问问我师父。」
说完,小药童便噔噔噔跑进了后院。
片刻后,梁大夫走了出来,他上下看了顾月歌一眼,道:「姑娘是要修复丹田?」
顾月歌有点惊讶,修复丹田的药方很罕见,她只说了其中的四味药而已,没想到梁大夫居然看了出来。
小药童眼睛亮亮的,他炫耀道:「我师父是这钰州城里最好的大夫!你知道毒王许风流吗?他还是我师父的师弟呢!」
梁大夫拍拍小药童的脑袋:「你去后院打水吧,这里我来解决。」
小药童乖乖去了。
梁大夫看着顾月歌,道:「姑娘,修复丹田要取体内的一节肋骨,植入丹田,这个过程险之又险,痛苦无比,还极有可能失败,失败就会死,老夫劝你还是莫要冒险了。」
梁大夫医者仁心,不愿看到这样一个花朵一般的小姑娘死在修复丹田的途中。
顾月歌点头:「多谢您。」
梁大夫欣慰地点点头。
顾月歌继续道:「若无法修复丹田,我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所以,梁大夫,我需要的灵植可以卖给我了吗?」
梁大夫看着眼前这个坚定无比的少女,思索片刻道:「你若是执意要修复丹田,由我来帮你,可以吗?」
顾月歌考虑着。
梁大夫道:「我也算是帮人尝试过几回,还算有经验,由我来做,胜算更大。」
顾月歌问:「那您尝试过几回?成功过几回?」
梁大夫:「尝试过七回,至于成功过几回嘛.......咳,没成功过。」
顾月歌想,与其自己尝试,倒不如让梁大夫这个熟手来。
她面色不变:「那就拜托您了。」
梁大夫顿时激动了不少:「那我不收你钱!」
顾月歌跟梁大夫也算是一拍即合。
一个想修复丹田,一个想练手。
顾月歌问:「什么时候开始?」
梁大夫:「灵植什么的倒是都有,就看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
「现在。」
梁大夫:「?」
「我现在就要,尽快,尽早。」
药铺之外,尘不染听着两人的对话,额角突突地跳。
「顾月歌这是在拿她自己的命玩儿!」尘不染急得扶额,「她该不会是受了情伤,所以打算用这种方式自尽吧?我还没问出辟谷丹里有什么呢!」
金羽弓:「有可能,要不主人你治愈她的情伤吧?」
尘不染:「滚!!!」
梁大夫引着顾月歌进屋,让她在床上平躺下,随后便开始取顾月歌的肋骨。
取肋骨很顺利,因为顾月歌一声都没吭。
梁大夫之前为人重塑丹田,需要先取出肋骨,再将肋骨植入腹腔,再以其本身的血脉滋养,将肋骨化作新的丹田。
整个过程,必须保持十分的清醒和镇定。
梁大夫失败的那几次,全都是因为他们疼晕过去了,再加上出血不止,自然没了性命。
但梁大夫看顾月歌比一般人坚强不少的表现,猜测她的成功的机率应该能有五成。
「小姑娘,接下来我要把肋骨放进去了,你曾经是修士,应该知道如何引血脉灌溉丹田吧?」
顾月歌点头:「嗯。」
肋骨进入的瞬间,顾月歌觉得自己的身体疼得仿佛要炸了。
全身的血液都朝着丹田处涌动,血液跟肋骨融合,梁大夫看准时机,把之前调配好的药汁给顾月歌灌了进去:「就是现在,你一边修复丹田,一边引气入体,进入炼气期。」jj.br>
丹田慢慢形成,灵力顿时往顾月歌体内钻。
筋骨爆裂,血液沸腾。
这样的疼痛已经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顾月歌气若游丝,缓缓闭上了眼。
梁大夫见她这样,无奈叹息:「不成了,不成了。」
门外,尘不染听不下去,他一脚踹开房门,直接冲了进来,看到顾月歌满脸的狼狈相,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人揪起来。
「死什么死?不报仇吗?」
「我看见了,夜星寒亲手杀了你,你如今这么狼狈地死去,有谁会知道?」
听到夜星寒三个字,顾月歌猛然睁开眼。
她死死咬着牙,脑海里回荡着被夜星寒杀死的那个瞬间,双眸猩红而狠绝。
她得活着,她得修复好丹田,推翻神明会,然后,去找夜星寒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