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情她可以不计较。
但是辱骂她父亲,这不可以。
隔着一扇低矮的院门,顾月歌冷冷看着门外的东方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在咒骂顾成风这件事上,东方詹已经做了成千上万次,熟练得不得了。
“我说,顾家教女无方,才把你教成了这副模样!我看你就是随了顾成风,才这么不成器!若不是你身上有白雪的血脉,我早把你给杀了,又何必留你到如今?一边欺负着兰儿和糖儿,一边又怂恿着我的三个孙儿逃走!”
顾月歌眼底的怒火一寸寸燃烧起来。
她墨发翻飞,嘴角弧度讥讽:“有时候我真怀疑,我们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不然哥哥们怎么都不赖,你却这么差劲呢?”
东方詹听了这话,愣了一愣,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东方兰儿忍不住叱骂道:“顾月歌,真是反了你了!你居然顶撞祖父!真是不可理喻!难道你活这么大,都没人教过你长幼尊卑,孝字为先吗?”
说完,她又故作惊讶地捂嘴:“哦,差点忘了,你没有父亲了,又哪有人会教你这些呢?”
顾月渊忽然从墙头跳过来,直接就要朝着东方兰儿跑过去,想打她。
眼看着他快要毁掉自己精心准备的陷阱。
顾月歌头大如斗,立刻把他给抓回来。
顾月渊很委屈:“妹妹,我是想给你出气。”
出气不出气还两说。
差点添乱倒是真的。
“知道了,有心就很好了。”顾月歌敷衍了他一句。
后面又蹦出来一个蓝沧,还是老套路跑过去,眼看着又要摔到坑里。
顾月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夜星寒及时把蓝沧拉了回来,将人丢在一边,冷眸睨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蓝沧和顾月渊报团取暖,瑟瑟发抖。
“你们俩打不过他,反倒会受伤。”顾月歌无奈解释。
更重要的,是她精心准备的陷阱。
既然他们三个这么气人,那么这个陷阱他们必须得掉进去!
顾月歌打出一道灵力,狠狠给了东方兰儿一巴掌。
她的元婴期修为,对上东方兰儿,那根本就是吊打。
东方兰儿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嘴角顿时出了血,她捂着脸颊,咬牙:“顾月歌,你居然当着祖父的面打我!”
“是啊,你奈我何?”她凤眸微挑,态度嚣张又霸道。
这时候,东方詹忍无可忍。
他一挥衣袖,院墙和篱笆全部倒塌。
他大步踏进了院子,身后的两人也顿时跟上。
下一秒,三人齐齐跌进了深坑里。
本来按照他们三个的修为,飞出来不是难事。
可是幻视蘑菇的威力实在强劲,等不及飞出来,他们便已经中了毒。
蓝沧和顾月渊人都傻了,他们俩愣愣地看着院门口的那个位置,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如果不是顾月歌和夜星寒及时把他们拉回来,他们俩差点就踩上去。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月歌:“妹妹/小师妹,那坑底有什么啊?我们能去看看吗?”
顾月歌递给他们俩一枚解毒丹,道:“吃了这个再去看。”
他们俩二话不说吃下去,这才走过去,看向坑底。
那三个人......M..
居然在唱歌跳舞......
而且他们把自己想象成了蘑菇,跳得还是扭腰舞,舞姿滑稽又怪异。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顾月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蓝沧的眼睛,再一看,发现还是这样......
他忽然有点后怕,如果掉下去的是自己。
那么现在在里面跳舞的就是自己了。
“好可怕。”顾月渊摸摸自己的小心脏。
顾月歌倒是神情自若,她用灵力控制着,悄无声息地把留影珠放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绝佳的观赏位置,随后扬长而去。
半个时辰后,三人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想到他们三个刚刚做了什么,东方詹的一张老脸几乎挂不住。
他堂堂东方家家主,居然在唱歌跳舞......
跳的还是扭腰舞......
都是顾月歌害的!
他出了深坑,立刻冲进去找顾月歌。
顾月歌稳稳当当地坐着,挑了挑眉,笑意暗含讥诮:“东方家主歌喉动人,舞技也过人。”
一句话,成功让东方詹黑了脸。
“无知小辈,我今天就要你的命!”
顾月歌幽幽道:“你四处寻找东方白雪,口口声声疼爱东方白雪,如今却要杀她的女儿,有没有想过,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嗯?”
东方詹:“是你该杀!白雪不会怪我!”
顾月歌冷笑:“道貌岸然,可笑至极。”
东方詹一掌劈过来,直接朝着她的面门。
顾月歌顿时跟他打了起来。
一边的方糖儿和东方兰儿专心看戏。
方糖儿道:“阿姐,你觉得,顾月歌今天会死吗?”
“我刚刚查探了一下,夜星寒不在附近,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回来,顾月歌必死无疑。”
“可是顾月歌好像挺强的。”
“再强也是个金丹期罢了,祖父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那我就放心了。”方糖儿浅浅一笑,媚态横生。
她看上了夜星寒,但是他似乎很固执,不过嘛,再固执的男人,也抵不过生离死别这一遭。
等顾月歌一死,夜星寒很快就会忘掉她的。
到时候再把人抢过来会顺利很多。
夜星寒其实没走远,就在附近。
他取了留影珠,停在东方兰儿和方糖儿身后,听着她们俩的话,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神剑出手,杀意四起。
东方詹及时发现,拉着东方兰儿和方糖儿躲开这一招,眸光凝重:“不愧是神剑,果然威力无边。”
夜星寒见一击没杀成,眼底涌动的杀意更浓厚了一些。
像一只暴戾的兽。
他持续地攻击,一刻不停,甩出了三十六连招。
东方詹一生戎马,修为高深,奈何得带着东方兰儿和方糖儿这两个拖油瓶,速度、闪避都比平常慢了不少,堪堪招架得住。
他不悦道:“太子,我无意冒犯,只是祖父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孙女儿而已,你何必插手呢?”
“我只是保护太子妃而已,你何必以下犯上,特意找死呢?”
少年嗓音沉沉,嘴角的笑意邪肆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