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顾月歌跟夜星寒站在院子里,她道:“徒儿,你该睡了。”
夜星寒恍若未闻。
顾月歌无奈,看来今晚夜星寒是离不开自己了。
她只得把夜星寒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月歌的房间和乔惜雪的房间挨着,听到这边传来桌椅挪动的动静,乔惜雪便知道,是顾月歌回来了。
她来敲门:“顾月歌,今天的事儿还顺利吗?”
顾月歌看了眼夜星寒,回答道:“顺利,又不顺利。”
成锦和成鲤是抓住了,能够证明他们罪行的证据也有了,倾天下可以名正言顺地报仇了。
但是夜星寒偏偏又变成了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乔惜雪好奇得很,抓心挠肝儿似的痒,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开个门呗,给我讲讲。”
顾月歌给她开了门。
乔惜雪笑吟吟地往里踏了一步,看到顾月歌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吓得又缩了回去:“他,他怎么在这里啊?”
“他,情况有些复杂,你先进来坐吧。”
乔惜雪伸出右手挡在身前,又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写满惊恐:“你看我敢进去吗?”
夜星寒正阴沉沉地盯着她呢,一双黑眸冷得像冰块似的。
顾月歌:“......”
乔惜雪摆摆手:“明天再说吧,我走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
顾月歌重新关上门。
“睡觉,可以吗?”顾月歌抬头问他。
夜星寒没作声,只是握她的手握得更紧。
顾月歌无奈,不过幸好她的贝壳床很大,大到足以容纳四个人同时睡觉。
顾月歌使了两个清洁术,为自己和夜星寒清洁身体,这才躺到床上。.
顾月歌睡在里侧,夜星寒睡在外侧,顾月歌用被子做了一道边界线:“不许越过这条线。”
下一刻,夜星寒翻了个身,直接压住了被子。
仿佛在说:什么线?我怎么没有看到?
他们俩的手本就牵着,夜星寒这个一翻身,倒像是枕着顾月歌的手臂了。
顾月歌:“......”
这样的动作其实有点无赖。
但是放在夜星寒身上,一点儿都不无赖,反而有点娇,有点乖。
让人不自觉地想宠着他,放纵他。
没办法,谁让他长得这么好看又讨她喜欢呢?
顾月歌侧过身,跟夜星寒面对着面,她抬手碰了碰夜星寒的脸:“徒儿,也不知道等你清醒过来还记不记得现在的情况,到时候你会不会害羞呢?”
少年的神情温柔,眸光炽热。
他忍不住凑近了一点,在顾月歌脸上亲了亲,又迅速抽离,把头埋在被子里。
初尝情事。
羞怯至极。
顾月歌先是一愣,再捂着脸后知后觉,等到看到藏在被子里的夜星寒,又忍不住抿唇笑了。
“幼稚鬼。”
说他傻吧,他偏偏知道偷亲人,说他不傻吧,他又什么都不认得了,只认得顾月歌一个人。
一整夜,夜星寒都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刻都没有分开。
隔天,顾月歌问起倾天下报仇的事情,倾天下道:“人已经杀了,我把留影珠交给了掌门大师兄,他理解我的做法,也没有多加责怪,这样哪怕以后其他宗门的人或者神明会问起来,咱们也有证据,不至于被人攻讦。”
“那就好。”顾月歌浅笑了一下,“七师兄,既然你的仇报了,我的禁闭也结束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万剑宗了。”
“为什么要走?”
顾月歌回头,看了眼黏人的夜星寒,无奈道:“我徒儿出了点问题,我得去找治疗他的灵植,不能在这里久留了。”
夜星寒被魔气控制,找到无烬榴果这件事变得迫在眉睫。
顾月歌不得不立即出发。
“小师妹!他居然牵你的手!”倾天下看到夜星寒紧紧握着小师妹的手,心里的不爽铺天盖地,“我来,我的剑快,我给他剁了!”
这可是他们万剑宗的宝贝小师妹啊,她的手是说拉就能拉的吗?!
顾月歌拍开他:“七师兄,我徒儿这是生病了,他的智力如同三岁幼儿,你别这样欺负他,我会生气的。”
欺负他......
倾天下很委屈:“小师妹,昨天是夜星寒对我动手,你护着他,今天我还没动手,你又护着他,小师妹,你的心眼子是不是太偏了?全偏给夜星寒了吧?”
“是啊。”顾月歌承认得很爽快。
倾天下:“......”
行吧,他忍了。
论起在小师妹心中的地位,这辈子是比不过夜星寒了,他争取当个第二名。
“小师妹,我跟你一起去!”
“你真要一起?”顾月歌问他。
倾天下淡笑了一声:“没有我保护着小师妹,只怕其他师兄会担心死。”
“我不需要人保护,师兄们也不用担心我。”
顾月歌现在足够强,手上也有保命的手段,跟之前那个弱小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再加上夜星寒的情况特殊,他是魔气侵体,被魔气控制,这个情况若是被师兄们发现,只怕要打起来。
顾月歌很喜欢师兄们,不想跟他们为敌。
“不需要也得需要!”倾天下拦住她的话头,“小师妹,你若是不想让几个师兄全部跟去,就带上我,不然的话,我可不保证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顾月歌不以为然:“不带上你又如何?”
“那你试试咯。”
顾月歌不信邪,去找了掌门大师兄告辞。
听到顾月歌要走,玉寒山一下子站起来,有点紧张地问:“小师妹,怎么了,是宅子住的不习惯吗?还是不喜欢无妄峰?我给你换一个。”
“都不是。”顾月歌安抚他,“是我徒儿生了病,我想去寻找灵植治好他。”
“什么灵植?说不定咱们万剑宗有呢。”
顾月歌摇头拒绝了:“不用了。”
师兄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若是听到无烬榴果,必定能猜到夜星寒的情况,顾月歌不想让徒儿陷入到危险之中。
玉寒山思索了一下,认真道:“那这样,我把师弟们都派去保护你!七个保护你一个,应该够了。”
顾月歌:“......”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倾天下,递过去一道责怪的视线:你早就料到了吧?
倾天下点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