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听到这里,忍不住推门而入,面色冷得吓人:“那个人是谁?”
忽然见到顾月歌,顾婷吓了一跳,她擦去眼角的泪,慌乱地站起身:“月歌姐,你怎么来了?”
面对顾月歌,顾婷心里总是有一点自卑的。
月歌姐处处帮着她,可她什么都没为月歌姐做过,如今虽然借着东方家的关系在神都学院旁听修炼,但她的修为也增长得很慢,根本够不上外院学生的标准。
她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拖后腿的废物。
再加上那个人常常这样说话,不断地贬低她的存在和价值,顾婷心中的自卑也就越积越厚,越发认定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只会拖后腿,没有一点儿用。
甚至,连活着都成了一件给人添麻烦的事情。
顾月歌又问了一遍,神情更加严厉:“顾婷,我是你堂姐,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顾婷摇摇头:“没,没谁。”
顾月歌看向顾月渊:“那你来说,那个人是谁?”
顾婷冲着顾月渊摇了摇头,眼底带着深深的恳求,她被人丢弃已经够难堪的了,若是月歌姐再找上门去为她出气,顾婷会自责死的。..
她已经给月歌姐添了很多麻烦了,千万不能再添麻烦了。
如今的顾月渊当然是唯妹妹马首是瞻。
他给顾月歌传音道:“是宋白玉。”
宋白玉?
顾月歌对这个人有印象,他出自傀儡宗,如今也在他们外院天字号班,模样还算清秀,肤色偏白,瘦而高,这三点加起来,看上去是很舒服俊秀的。
不过他常常跟在宋染身后,宋染那样天资卓绝又俊逸雅正的人,素来是人群中的焦点,宋白玉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沦为宋染的陪衬,所以存在感不强。
顾月歌把小奶团叫出来,叮嘱她:“你陪顾婷一会儿,看好她,不许她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傻事,我跟顾月渊去外面说说话。”
小奶团是很喜欢顾婷的,当下便答应下来:“包在我身上!”
院子里阳光明媚,顾月歌坐在石桌前,静静看着顾月渊:“说说吧,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发生过什么?”
顾月渊并没有隐瞒,缓缓道来。
新生试炼之后,宋白玉常常去找顾婷。
一开始,宋白玉对顾婷嘘寒问暖,等到顾婷陷进去之后,他又开始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就把顾婷叫过来夸奖几句,不高兴的时候,就说顾婷是个拖后腿的废物,不该活在这世上。
顾婷因此变得自卑敏感,把宋白玉看成了自己唯一的救赎,每天就跟宋白玉待在一起,竭力讨好他。
当时,顾月歌和夜星寒正在霜花秘境里,也就没察觉到顾婷的异常。
直到最近,宋白玉看上了其他女修,已经勾搭混迹在一起了,而顾婷还在纠缠自己。
宋白玉很不耐烦,甚至直接冲她大吼:“你别再纠缠我了,你不如照照镜子,看看你上上下下,由里到外,哪里配得上我?”
“你这样普通至极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顾月渊当时恰好在附近,听见之后赶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到顾婷握着剑,正要刺进自己的心口,若不是他及时拦住,顾婷如今只怕已经死了。
顾月歌冷哼:“八成是宋白玉那个狗男人玩弄了顾婷的感情。”
顾月渊忙不迭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本来我想直接去找那宋白玉算算账,可是顾婷的情况不太好,我也不敢贸贸然离开,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顾月歌总结道:“不要对男人抱有期待,当然了,也不能对男人太好,容易飘。”
夜星寒眼底闪过一丝忧愁。
顾月渊疑惑道:“妹妹,那你每天给夜星寒买衣裳,把他宠得跟个宝贝似的,你不怕他飘啊?不怕他成为下一个宋白玉?”
“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好看。就算骗财,我也心甘情愿。”
顾月渊:“......”
夜星寒:“......”
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是小奶团在大叫:“月月!快来!”
顾月歌他们连忙冲进去,顾婷正握着她自己的本命灵剑,往心口送,小奶团发现得及时,倒是阻拦住了。
顾月歌沉下脸,看着一派颓然的顾婷,问:“你打算自杀,是吗?”
顾婷红着眼点点头。
“好,那你自杀吧。”顾月歌把小奶团拉开,“我们几个都不会阻拦你,不过你好好想想,你死去的母亲若是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自杀,该怎么想?”
顾婷心中一阵抽痛,她的母亲过得很苦,却一直都很疼爱她,可惜后来早早被林淑害死,若是母亲知道她这样,大约会失望吧......
“当初你报名参加苍穹秘境是为了什么,你在顾家被顾蓉欺负多年,处处隐忍退让,又是为了什么?”
她当时一直缩在小小的院子里,偷偷修炼,偷偷变强,就是为了有一天出人头地,后来她真的被城主选中,可以参加苍穹秘境,她当时开心坏了。
“我再问你,当时我把你从顾蓉手里救下,是为了什么?”
当时的救命之恩,顾婷一直记得清清楚楚,绝不敢忘记的。
顾月歌呼出一口气,语气分外严厉:“我救你,是要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这样轻贱的生命!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还真为他死啊?你死了他会心疼吗?”
“我告诉你,他不会!他只会高兴,没人再缠着他了。”
“顾婷,我要你记住,人来世间走一遭很不容易,能活就不许死!”
顾月歌的话,格外严厉。
顾婷被她骂得精神一震,稍稍清醒了几分.
顾婷捂着脸颊哭泣:“月歌姐,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得很惨,细瘦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见她这样,顾月歌忍不住心软,毕竟是自己亲手救下来的人,一路走来,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心中已经有了不少情谊。
“别说什么对不起!”顾月歌揉了揉她的脑袋,话音放轻了几分,显得温柔不少,“你又不是一个人,你有家人,我和顾月渊都是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