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她道:“这里的通道很复杂,我打算去探探路,绘制出一份详细地图,万一有什么危险,也能随机应变。”
东方兰儿撇撇嘴:“有康王世子夜丞在,会有什么危险?”
顾月歌淡淡道:“跟你这种害群之马同行,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谁是害群之马?”
“怎么?楚芊芊的例子还不够典型吗?”
东方兰儿顿时哑了火。
夜星寒站起身,停在顾月歌身侧,低眉看着她,眸光温和:“我跟你一起去探路,别管那个垃圾,脏了你的眼睛,我会心疼。”
东方兰儿气得咬牙,这几天,无论发生什么事,赵岳都一直护着羽风。
她忍不住阴阳怪气:“你们俩还真是形影不离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俩是断袖吗?”
断袖之癖毕竟是小众的,容易被世人歧视议论。
夜星寒垂下眼眸,面色有些阴沉。
顾月歌本来就为徒儿感情的事情发愁,东方兰儿还偏偏要把事情挑破,让人难堪。
万一徒儿出了什么心理问题可怎么办!
顾月歌忍不住一脚把东方兰儿踹飞,不屑道:“喜欢的是男人或者女人,关你屁事?脑子里没有几两肉,狭隘至极的东西!”
东方兰儿重重撞在墙上,顿时头破血流。
聂云竹连忙上前把东方兰儿扶起来:“兰儿,你没事吧?”
东方兰儿用力拂开聂云竹,扯了扯袖口:“我今天非跟他拼了不可!”
东方兰儿手握血红长鞭,朝顾月歌攻去。
顾月歌冷眸微凉,翻找出小时候常用的一把木剑,跟她对攻起来。
两人打得很凶,顾月歌边走边退,几乎贴着结界边缘。
东方兰儿心思恶毒,她打不过羽风,但是千年黑蛟可以,只要把羽风踢出结界,千年黑蛟必定会循着气息追过来,把羽风撕成碎片。
她鞭风凌厉,继续逼迫着顾月歌后退。
长鞭卷住木剑,丢到一边。
眼看着羽风没了武器,位置又差,东方兰儿微微得意,用口型道:“你去死吧。”
东方兰儿一脚踹出。
顾月歌整个身体往后仰,两手撑地,身体呈拱桥状,堪堪躲过。
东方兰儿则倒了霉,她没收住力气,直接飞出了结界。
气息溢散,通道里立刻响起了千年黑蛟的嘶吼声,如一阵风刮过,千年黑蛟已经停在东方兰儿身前,吐出一口浓浓的浊气。
这头千年黑蛟全长十丈,模样像极了龙,却又不是龙,头上有一双漆黑的角,身上有淡淡的暗黑色花纹,四肢锋利,如同锦缎一般闪着五彩的光芒。..
最引人瞩目的,是它眉心部分的巨大肉块,这是蛟身份和修为的象征。
沐司也是据此,才判断这是一头千年黑蛟。
东方兰儿跟千年黑蛟算是面对面,一对一了。
她哪里见过这场面,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结界之内的人也急了,聂云竹无助地看向沐司:“这可怎么办呀?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啊?”
沐司道:“结界是我设置的,隔绝了声音和气息,千年黑蛟应该不会发现我们,最棘手的是东方兰儿,她大约是进不来了。”
设置结界的时候,沐司为了防止千年黑蛟的攻击,用了很多灵力,结界会持续三天而不散,也设了禁制,不许任何人进入。
简而言之,结界能出不能进。
东方兰儿哪怕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沐司:“千年黑蛟在地下暗河居住已久,视力不算太好,东方兰儿若是聪明一点,就先隐藏自己的气息,然后装死、别乱动,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说完,沐司给东方兰儿传音,提醒她怎么做。
东方兰儿才不管这些,她不管不顾地朝着结界这边扑过来,扒着结界大喊:“来啊,这里面有七个人,比我一个人好吃多了!你吃他们!别吃我!”
聂云竹有点惊讶:“兰儿她......”
孟夏看得清楚:“她为了自己活命,出卖了我们的位置。”
东方兰儿这样的人,只知道有福同享,从不知有难同当的。
千年黑蛟听见东方兰儿的话,果然开始撞击结界,它的尾巴尖上有着坚硬的肉刺,仿佛一柄大锤,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结界上。
东方兰儿趁机跑得不见踪影。
结界很快摇摇欲坠,沐司只得源源不断地注入灵力修补结界。
可是,修补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千年黑蛟破坏的速度,其他人也纷纷传输灵力给沐司,一起帮他加固结界。
“之前不是赶跑过它吗?用的什么办法?”
“之前能把它赶走是我用了一道天级法宝,但是那种法宝每七天才能用一次,若是这一次我们撑不住,就再也等不到下一个七天了。”灼华轻轻叹息。
顾月歌眯着眼,心想,若是实在不行,就只能带着人躲进方寸之间了。
虽然身份会暴露,总比丢了命强。
夜星寒眸光阴鸷地盯着千年黑蛟,额间魔瞳悄然运转,虽然做不到控制千年黑蛟,但是蛊惑一二还是可以的。
千年黑蛟很快便停下动作,没再坚持,随后它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走了。
等它走后,结界里的所有人都累得瘫倒,同时也无比后怕。
若是千年黑蛟不放弃呢?
他们的下场会如何?
聂云竹紧紧抱着孟夏,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好可怕啊,真的太可怕了。”
孟夏拍拍她的背,很想骂一骂东方兰儿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是看到聂云竹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见顾月歌出了一头的汗,夜星寒拿出干净的手帕,给她擦了擦。
手帕很干净,上面带一点皂角香气。
两人的视线对上,顾月歌仿佛能察觉到他的认真与真挚。
少年心动,不过如此。
夜星寒勾唇笑了一下:“怎么?心动了?”
他表面上笑得轻松,实则墨瞳沉沉,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地撩师父,小心翼翼地试探师父的心意。
顾月歌:“心动的是你才对吧?”
“是我。”他的指节握紧了手帕,抬眸看着顾月歌,无比坚定,“是我动心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