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回去,面馆里吃面的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他们那一桌。
秦义成不知道宋景突然冲出去是为什么,心里担心也没吃。
三碗面摆在桌上都坨住了。
“小师叔。”秦义成看到宋景回来就起身出去,急的一步踏下三个台阶,差点摔倒。
宋景上前一把用手撑住他,“急什么?”
“你啊。怎么突然跑出去?”
“看到一个很像我爸爸的身影,追出去看了看,不是。”宋景走回店里坐下。
秦义成的神色变了变,跟着坐回去,压低了声音,“你爸不是已经……”
老板娘过来了,“小景,秦医生,你们的面都坨了,我给你们重新换三碗。”
“不用阿姨,还能吃,别浪费了。”宋景用筷子搅了两下,开始低头吃面。
秦义成也笑笑,“谢谢老板娘,给我们弄两碗面汤就可以。”
“行把。”老板娘笑着应下,去给他们弄了两碗热乎乎的面汤。
“小师叔,你是不是查到了点其他的什么消息?”
“有人给过我暗示,说我爸妈可能还活着。”宋景头也没抬,认真吃面。
秦义成的眼睛亮了两分,“那是好事啊。”
“如果我爸妈还活着,对我来说肯定是好事,但对他们而言未必是。”
秦义成脸上的神色一僵,突然反应过来宋景话里潜藏的意思。
宋景的爸妈还活着,但十来年却从来没有来找过她,以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根本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的爸妈就算活着,也没有人身自由。
往好处想只是被囚禁,往坏处想……那就根本不敢细想了。
难怪宋景刚才看到相似的身影会那么着急的追出去。
秦义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继续查。”宋景吃完一碗面,换另外一碗,“他们动作越多,对我而言越是好事。他们不动,我能查的线索反而有限。”
“但你也会更危险。”秦义成皱眉。
宋景嚼着面抬头看他,勾了一下嘴角,咽下嘴里的面,压着邪红的眸色全是狠,“你认为我要是怕危险的话,能活到现在?”
秦义成被噎的说不出话。
他虽然不清楚宋景全部的事情,但好些还是知道个大概。
他知道,他这个小师叔啊,随时都在踩着刀尖往前走。
好在现在多了个时宴,至少多了一双小师叔能依靠的肩膀。
秦义成转了话题,“小师叔,对于这次研究的进展,你有什么想法?”
宋景垂着的睫毛颤了颤,吃完最后一口面,把面汤都喝了才道:“我爸妈想救我的命。”
“老秦,你知道扶摇是什么吗?”
秦义成被她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一怔,“不知道。是什么?”
宋景没回答,起身拿出手机扫码付了钱,出了牛肉面店。
一阵风吹来,带着小镇上独特的山里气息,已经有了点凉意。
扶摇就是这风。
她爸妈做的基因研究不是继续他们之前的基因改写研究,而是要纠正基因改写。
他们肯定是知道了基因改写的后遗症,才会离开原来的研究所,自己暗中开了这个研究所做反向研究。
他们想救她,想让她像风一样,一辈子都自由自在。
可是他们哪里能逃过那个组织的控制,所以他们如果不是死于大溪山的那场车祸,那他们就是生生被囚禁了十年。
用他们的自由,换了她的自由!
“小师叔,你等等我。”秦义成追上来,“山里的九月还是冷很多,你过来带外套没有?”
“没有。”宋景往前走,“不出研究所不会冷。”
宋景在研究所待了十天,外界的一切消息都没有看,只跟秦义沉的团队埋头研究新的基因进展。
“不行,往下无法推进了,又失败了。”
第三次失败后,所有人都有点疲惫。
“哎,还以为有了突破之后能进展的更快一点呢,结果还是失败了。”
“这次能取得进展就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我们继续做实验,总能找到正确的基因序列。”
研究团队的其他研究员又开始去对数据,大家脑袋凑在一起,不断的进行推论。
宋景沉着眉眼,没有说话。
秦义成往门口偏了一下头,“出去?”
宋景点头。
两人出去,换了无菌服,宋景拿出手机,把卡里的钱全部划进研究所的账户,“经费我转过去了,你们接着研究。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回学校去。”
秦义成看了一眼账上多出来的钱,“你自己剩了多少?”
宋景看了一眼卡里的余额,326.78。
“三百多。”
秦义成叹气,“我知道你着急这边的研究,基因研究又确实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但你也不用每次转账一点都不给自己留。现在又要换季了,还得买外套,我给你转点。”
“不用。”宋景晃了一下手机,“现在有人替我操心这些。”
秦义成看到她手机屏幕上正在拨出去的电话名字,忽然就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走了。”
宋景走去秦义成的办公室脱下白大褂,拿起背包往出了研究所。
研究所上的诊所今天病人挺多,换季正是流感高发的季节。
宋景走出了诊所,拨出去的电话还没接通。
“在机房里?”宋景皱了一下眉头,翻了一下这段时间收到的消息。
随意的浏览了一下,翻到时宴的对话框,每天都有发两三条消息过来,但她跟秦义成泡在研究所里没有看到这些消息。
“这是生气了?”
“小景,要回去了啊?”巷子口的牛肉面老板娘笑嘻嘻的招呼。
“是。阿姨再见。”宋景挺客气的点点头,走去旁边的小学门口,穿过马路,到对面去等大巴车。
她要先坐车到市里,再去转飞机。机票是昨晚就已经订好的。
宋景坐上大巴,又拨了个电话,这次铃声只响了三声就接了起来。
“哪位?”时宴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果然生气了。
宋景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我找时宴。”
“你哪位?”
“这个有点不太好介绍。”宋景勾了一下嘴角,“我说我是他爹,他说我是他祖宗,你说我这样算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