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显像管已经成了柳传华的心病。
要是余天没来之前，他还真不着急。
因为黑白电视机的销量虽然持续减少，但比例不大可以接受，总营收足以笑傲京城电器行业。
可现在。
偏偏从春城来了余天这么个混蛋小子。
他不但叫嚷着要自研新技术，还博得了冯市长的欢心，实在是气死个人！
“厂长，您放心，我们马上就办！”
秘书领命去了。
柳传华回坐，点了根烟，望着报纸气得说不出话。
还没等缓过来。
令他更生气更窝火的事儿又紧随而至。
一分钟后，王嘉良和赵攀伟急匆匆进了门。
两人顾不得喝水，一屁股坐下，呼哧带喘，一脸惊诧地讲出他们刚刚打听来的关于展销会的销售总额。
“多少钱！”
一听说将近200万，柳传华顿时眼前一黑，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这才多久？
不到一周！
简单想想。
要是发展顺利的话，余天甚至不用造出什么彩色显像管，光凭服装行业一年的收入，恐怕也足以秒杀京城百分之九十五的厂子了。
柳传华半天没言语。
压力太大！
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美国身上，期望技术能顺利买下，千万不能让余天在今年超过自己！
.........
天色渐晚。
余天在服装店的见到了马大壮兄弟俩。
笑着握了握手。
双方找了个茶馆儿。
“这么大的事儿，在店里说什么，也不怕别人抢了先机吗？”
余天边走边说。
“是我们哥俩心急了，余老板，您请。”
哥俩赶紧附合，进了茶楼。
落座。
点了壶茶。
余天接过杯子，轻饮一口茶水，问道，“哥俩想从我这儿进购大批量的衣服是吧？”
“对。”
马大壮连忙点头，“之前你们展出的衣服我俩全都买了一套，你的服装不仅质量上乘，款式更是新颖，领先全国，这是创造了潮流哇！”
“是啊！”
马二壮竖起大拇哥儿，“余老板，我们哥俩也是能吃苦耐劳的人，只要你同意放低价格，我们肯定不少拿货，您说个实在价儿，看看能不能尽量便宜点儿吧。”
余天半晌没言语。
手指轻敲杯盖儿，察言观色。
一分钟后。
他轻轻点头道，“进货倒是可以，但我得先说明。我这服装的产地不在京城，而是在春城。这来回路远，成本不少，你们哥俩要把这一点也着重考虑进去。”
这是个重点。
这年月的运输成本高着呢。
单是余爽从春城来一趟，算上人工带吃喝、油钱以及过路费等，成本就要8000多块。
“春城...”
马大壮有些挠头，看了看马二壮。
“不如...”
马二壮略加思索，道，“那不如我们直接去春城拿货，这样的话，运到南方还能近一些，剩下不少成本钱。”
省一公里是一公里。
“你们同意的话，就可以下订单了。”余天说道，“咱们现在就可以拟定合同，先交百分之四十的预付款。至于剩下的，等到了春城，一手钱一手货。”
大壮二壮两兄弟心里有些不太靠谱。
啥都没看到就交钱能行吗？
不过听了余天又说了一通小语言之后，两人的心也算彻底放下了。
交了一部分定金，两人约定好时间离开。
他们走后。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敏锐的商人察觉到了商机，纷纷定下了大订单。
“好是好...”
余爽看着一沓子订单，欣喜的同时，又有些苦恼，“这么多，咱们也做不过来啊...”
余天当然清楚。
笑道，“二哥，怕什么？你晚两天走，我和你一起回去搞定这件事。”
王东岳在一旁紧着问如何搞定。
毕竟现在就算是加上小作坊的联合生产也不一定能赶工出来。
其实不难。
发展新厂！
正巧有这么多人想要投资，何不让他们做加盟商，由一厂二厂提供材料，自己提供版型设计，狠狠的赚上一笔加盟费！
“你是说...允许别人开分厂？”
“到底怎么办...”
王东岳和余爽眼珠子瞪得多大。
余天见怪不怪。
“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他寻思一阵，道，“等我定下招待所的竞标以后，咱们一起回春城。”
.........
翌日。
余天起床后直奔乐乐台球室。
竞标的日子到了。
如今晨曦电器厂稳定发展，柳传华这边暂时没什么动静，正巧也快到三月中，正是搞装饰装潢的好时节。
“丁力昨晚说什么了？”
临出门前，李婉柔问了句关于昨天半夜丁力来电话的事情。
“让我近期过去，归拢那三个小子时出了点儿问题，我和他约定十天以后。婉柔，等忙完了我带你先回春城，大家都想你和豆豆了。”
一小时后。
乐乐台球室。
余天看着最终设计完成的标书，连连点头。
程飞这两月的成长如火箭一样。
他平时除了搞销售以外，没事儿就泡图书馆，建筑方面也学了不少，整个人的学识有了质的飞跃。
“明天我去吗？”他问。
现在还不行。
时机不到，余天还准备去外地办些事儿，而且如果此时和张四海撕破脸的话，唯恐程飞等人拿捏不住。
“让蛤蟆来办。”
想了想，他定下蛤蟆。
蛤蟆现在挺自信的。
换上西服，带上手表，夹个小包，妥妥的土老板暴发户。
没办法。
气质一时跟不上。
余天除了给他讲解招标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外，还着重交代了三点。
胆大心细脸皮厚。
把这三点驾轻就熟，没啥不好办的。
“对了...”
程飞忽然想到一个事儿，“我听说还有港城的建筑公司也来招标，大老远的，他们来干啥？”
干啥？
肯定也是为了未来争取南海酒店的标，先行打下基础，做个样子。
毕竟京城是天子脚下，影响力不小。
第二天。
京城市政府招待所招标会正式开始。
一早。
蛤蟆带着两个小弟，晃晃悠悠到了门前。
投标的除了四海装潢公司及其他几个小公司以外，还真有港城人。
蛤蟆代表的‘晨曦’公司，名头太小，规模和资历都不足以与其他公司对比。
“三驴子，跟上！”
蛤蟆一挥手，招呼小弟，进了公司。
不管怎么说。
他现在无比自信，自打余天教给他如何自信的方法后，他啥也不怕了，装逼得逼，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