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古玩城的范围相当大,里面又不能开车,这徒步横跨而过还真是需要些时间的,更别说陈景还是边走边看着周边地摊上的各种物件了。
走走停停了半个小时左右,都还没有抵达邵德说的那家中餐馆。
好在邵德也不急,反而饶有兴趣的跟着陈景一路边看边走,不过他看得是更不仔细,对那些古董地摊上的物件几乎全是一扫而过。
与其说邵德是在看物件,倒不如说他是在看陈景是不是真的运气极好,能在长安古玩城也捡漏呢。
但看了这半个小时,陈景明显也没看中什么,邵德便乐呵呵的道:“捡漏还是不容易的啊,尤其是在这些地摊上,我是觉得根本就不可能捡漏的,这些摆地摊的,十个有九个都是骗人的,稍微有点价值的物件,那就不可能是真的。”
陈景从他这话中也听了出来,邵德对这些地摊古玩是非常瞧不起的,觉得不可能在地摊上捡漏。M..
事实上邵德有这种想法也没错,在古董行当想要在地摊上捡漏,几率是非常低的,大部分所谓能捡漏的物件其实都是人家老板的套路而已。
因此大部分懂行的人,一般是不会想着在地摊上捡漏的。
陈景其实也觉得在地摊上捡漏的几率太小,那怕他此前在地摊上捡漏过,可那确实也是小概率事件,绝大多数时候在地摊上都是不可能捡漏的。
别的先不说,就这走了半个小时,鉴宝神眼的自动鉴定毫无反应就能说明问题了,一路走过来的地摊上是一件具备捡漏价值的东西都没有的。
“邵叔说得在理。”陈景笑着应了声,但并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
其他人在地摊上基本不可能捡漏,但他毕竟身具鉴宝神眼,捡漏的机会是要比其他人大一些一的。
再说了,也就走得慢一点而已,又没有什么损失。
邵德闻言又继续道:“你小子要是想捡漏啊,改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捡漏的机会可比在这儿大。”
“哦?”陈景颇有些惊讶和好奇,开口问着:“邵叔,是什么……”
他话还没完全问出口,眼前忽然出现了金色的光芒。
陈景微怔了下,随即眼眸中就浮现出了惊喜之色,这是在他附近不远处有具备捡漏价值的东西,所以鉴宝神眼触发了自动鉴定啊。
下一刻,金色光芒径直冲向了陈景身侧的一个地摊,围绕着摊位上摆放的一件瓷器转了几圈,继而回到他的双眼前化作了一排排的鉴定文字。
“此物为:明朝天顺官窑白釉刻萱花大笠式碗!”
“此物历史价值:此乃明朝官窑类北宋定窑风格白釉划萱花大笠式盏;所谓斗笠碗因倒置时形似斗笠而得名;斗笠碗为茶器,宋朝人对茶器非常讲究,更好斗茶;蔡襄《茶录》中载:‘视其面色鲜白,着盏无水痕者为绝佳。建安斗试,以水痕先者为负,耐久者为胜,故较胜负之说,曰相去一水两水。’敞口斜直壁的斗笠碗有利于留下退去以后的水痕,因此作为茶具颇盛行于南北方各大窑口。”
“细观此器,敞口微侈,斜直腹下收至圈足,器形雅致隽美,此类大口径的斗笠碗因于斜直薄壁上施加刻划易使器壁烧塌,成型难度极大,而本件斗笠碗敞口尤甚,尺寸达20厘米,更属难得。此器腹较浅,内壁以长斜刀配合直刀刻萱草纹,线条利落,流畅如画,使其无论是艺术性或是稀缺性,都是无与伦比的。”
看着眼前浮现的鉴定文字,陈景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惊喜,而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明朝瓷器,还是官窑,还是类北宋定窑的瓷器!
这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地摊上面!?
也不怪陈景不相信了,因为从鉴定信息来看,那瓷碗如果能拿去运作一下再拍卖的话,是有可能过千万价值的啊。
旁的先不说,古董瓷器只要涉及到官窑二字,价值都不会低的,更别说那瓷碗除开是官窑外,其他方面也具备极大的价值。
“难道是个套?”这是陈景的第二个反应,同时他也顿住脚步看向了那地摊的老板。
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甚至可能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地摊摆得不大,上面零零散散摆放着几十件东西。
“不对,谁会拿千万级的古董来下套?”陈景很快又否定了上一个想法。
随即,陈景走向了那地摊。
不管是什么情况,先看看再说。
一直挽着陈景的孔雪察觉到陈景的动作,眨了眨眼悄声问着:“小陈,是看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有可能。”陈景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模棱两可的应着。
陈景的动作还挺突然的,邵德愣怔了下,然后才发现小两口都走到那地摊前了,他才疑惑的道:“这小子难道真看到漏了?不可能吧。”他是怎么都不相信能在地摊上捡漏的。
这边,陈景径直蹲下,看了眼摊主,边假装随意的在看着地摊上的物件,边问着:“兄弟,你这么年轻就在这边摆摊了?”
那年轻小伙子放在手里正在打着游戏的手机,笑道:“嗨,这不是想着赚点外快吗,哥你喜欢什么,随便选啊,价钱好说。”
陈景闻言心下微有些诧异,问着:“兄弟你不是古董行的?”这年轻小伙子说话不太像行内人。
“不是啊。”
听到这话,陈景更觉惊诧:“那你这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爷爷生前很喜欢收藏古董,这些都是他以前收藏的。”
“那你还拿出来卖?”
“嗨,都是些不值钱的,我爸妈都准备拿去丢掉了,我寻思着就算是赝品,有些看起来也挺好看的,说不定能卖点钱,充游戏也好嘛,总比丢掉强。”年轻小伙子倒是颇为坦诚的说道。
陈景笑了笑,说着:“你怎么知道都是些不值钱的呢?”
“那肯定啊,我爷爷是个妻管严,钱都在我奶奶哪儿放着了,平时也就用零花钱来买买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有值钱的呢,肯定都是赝品。”
稍顿,年轻小伙子也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想过这里面万一就有真品呢,所以还在网上找人鉴定过呢,但人家说都是些一眼假的东西。”
都是些一眼假的东西?
陈景目光扫过那明朝天顺官窑白釉刻萱花大笠式碗,有些不知该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