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杀当下也不睡了,哒的一下爬了起来。
站起来后,又发现高度有些不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化回了原形。
虽说是在宝华殿,周围也没有宫人,但雪杀还是莫名有点小心虚,好在没人发现。
于是憋着劲重新化回人形,又努力给自己穿好小衣服,这才穿上鞋子哒哒哒往外跑。
结果跑到一半,殿门被打开,元樽从外头走了进来。
抬眼看到朝自己冲过来的胖团子,下意识地弯腰伸手将人扶住。
「醒了?」
雪杀跑到一半被迫刹车还有些懵,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是要找他算账的,于是凶凶地回他,「醒了!」
元樽也不在意这小狐狸的暴脾气,又问她,「饿了吗?」
雪杀原本还准备找他理论,结果被他这一打岔,又下意识地转移了注意力,感受了一下,还真饿了。
于是点头。
元樽便要伸手牵她去吃早饭。
不料雪杀啪的打开他伸过来的手,明显不给牵。
元樽正莫名间,就见她朝自己张开双手,一脸的理直气壮,「要抱。」
雪杀觉得,自己都被偷偷蹭毛了,他抱抱自己充当一下走路工具怎么了?
再想到先前跟他在宅子里那会儿这人老是要求她自己走路不给抱,雪杀就觉得要趁机把自己的场子找回来。
元樽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是看她张开手,却没有如在宫外那会儿要求她,反而很干脆地蹲下身子将人抱了起来,就那么单臂托着,长腿一迈便往外走去。
雪杀这才稍稍满意。
待到被抱着去了偏殿吃过早饭,原本算账的心思早就飞了。
又问起昨天晚上没有问完的关于贺家的事。
元樽对于贺家并没有多少感情,更甚者,没有多少感觉。
那些人如果不是犯到他跟前,他根本懒得理会。
不过昨夜赫连越申斥贺家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甚至还有那句不堪为钦天监监司之位,这已经是变相罢黜了。
虽然如今尚在年关休沐,就算真的要罢免贺家家主的职位也只能等到年后,但单是这句话,就足以叫整个贺家陷入阴霾之中。
而一如元樽所预料的那般。
昨夜的贺家,所有人几乎都没能睡好觉。
一开始贺长孙被内监送回府时,贺夫人和贺家长辈看到贺长孙脖子上明显的勒痕整个人都是愤怒的。
毕竟好端端进宫赴宴,怎么还把孩子伤成这样。.
贺夫人当即就要找玉恩伯夫人说理,毕竟人可是她带进宫的。
如今伤成这样被送回来,肯定要给一个交代的。
玉恩伯夫人还想跟娘家人解释一番,然而一旁的玉恩伯却是横了她一眼,明显不许她再与这家人搀和,她只能讪讪闭嘴。
而玉恩伯夫人这模样,在贺家人看来更是心虚的表现,当下还不想让人走,直到旁边跟着出宫的内监猛地咳了一声,终于叫众人知晓他的存在。
贺家人一开始只当这是玉恩伯府的内监,待看清那人身上的穿戴,才知道这是宫里的内监。
贺夫人的第一反应是,自家儿子在宫里受了委屈,皇上特意派了个内监来安抚她家。
也幸亏玉恩伯夫人不晓得自家大嫂的想法,否则真的要直接给她跪下。
眼看着贺夫人客气中还带着几分倨傲地将人请进了屋,玉恩伯夫人想提醒也来不及,直接被玉恩伯按回马车里,也不等里头如何,直接吩咐马车回府。
这伯夫人给他闯出来的祸事,他回府后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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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好好清算呢。
至于这贺家,她是再也别想回来了。
而贺家那边,听说皇上的内监来了府上还专门传了口谕,贺家上下都出来了。
贺夫人满心以为皇上是要安抚自家,说不定还要给些赏赐,却不曾想,内监眼瞧着人到齐了,便板起脸来,示意贺家主接旨。
贺家主心里觉得不对,还是领着一家子人跪下。
然后,就听到内监尖声地将赫连越申斥的贺家的话一字一句连带着语气都不带改地说了出来。
待听到放任家中子侄窥探宫中,冒犯国师,贺家主脸都白了。
再听到后面那句不堪为不堪为钦天监监司之位更是眼前一花,险些整个人直接晕过去。
贺家的其他人更是脸色大变,尤其让贺长孙去宝华殿试探国师身份这事还是大房瞒着其他几房人做的,心下对于这个大哥更是生起一股浓烈的怨恨。
二房那个庶子就算是活了又如何?人家都没找上贺家寻麻烦,你自己上赶着去确认什么?
难道确认了你还能拿对方有什么办法不成?
那可是国师啊。
贺家几代就是最辉煌的时候,也不曾有人做到国师之位。
不管贺元樽是用什么办法坐上那个位置,贺家都应该立刻想办法把人引回来供着,怎么还能想着去找不痛快?
一时间,众人对于这个千娇百宠长大的贺长孙心里都跟着恨毒不已。
可怜贺长孙今夜受了那么多的惊吓,好不容易回了家竟还被家中人这么齐刷刷地怨毒目光对着,当夜就直接病倒了。
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如以前那样前呼后拥地来心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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