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无法安眠。
前半夜,如疾风骤雨,倾洒人间。
后半夜却是纠纠缠缠的耳鬓厮磨,绵绵絮语。
司玲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时,身上一片清爽,外头日光大亮,但身边的人却不知所踪。
伸手摸了摸旁边,凉的。
司玲珑有些懵,怀疑昨晚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被一只公狐狸勾引的一场梦。
只稍稍一动,感受着身上熟悉的酸麻感,这才确定,不是梦。
那阿越人呢?
蜀红听到动静走了进来,问她,“娘娘是要起身用早膳还是再睡会儿?”
司玲珑没有回答,反问她,“皇上呢?”
蜀红道,“皇上早朝还未散。”
虽然有所猜测,但听到这个答案,还是叫她忍不住嘴角微抽。
【狗阿越,又骗我。】
【说好的不用上朝呢?】
既然要早朝,昨晚还逮着她来来回回不肯放……
再想起自己昨晚昏昏沉沉睡下时时候已经不早,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还能起得来去上朝。
司玲珑心下嘟哝着,忍不住稍稍翻了个身,只觉得眼皮还发沉,便让蜀红先退下。
“我好困,我要再睡会儿。”
【阿越来了再喊我起来。】
后面那句话,因为她困得不行,下意识便在心里说了,也不管蜀红有没有听到,便又抱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蜀红见状,又将帐子放下,放轻了脚步出了寝殿之外。
待赫连越下朝后过来,便见毓秀宫里各处宫人都刻意放轻了动作安安静静待着。
凤眸扫过寝殿的方向,赫连越只问,“她还未醒?”
蜀红恭声道,“早上醒了一会儿,问起皇上,听说上朝未归,便又睡下了。”
赫连越听到这话,嘴角牵起不易察觉的笑。
他喜欢她说的“未归”二字。
不愧是毓秀宫领头的大宫女,光是这话便回得比旁人周到。
赫连越心情好,随口吩咐福泰,“赏她。”
随即抬步入内,又示意宫人无需跟着。
福泰路过蜀红身边,刻意地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不错,有爷爷我两分本事。】
蜀红面上一派宠辱不惊,微微颔首,又对着赫连越的背影缓缓谢了赏。
赫连越一路去了寝殿,想着她要是还没睡醒,自己便勉为其难地重新陪她躺会儿,也好叫她睁眼便能看到自己。
这么想着,脚下也难得轻快,直到寝殿门口,刚要推门入内,却听里头已经传来某人的心音。
【爱……】
赫连越手上微顿,微微抬眸,
这是醒了?
爱什么?
下一秒,就听一道熟悉又激昂的豪迈歌声传来。
【爱……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赫连越:……
是他来早了。
赫连越转身,决定待会儿再来。
却不想一转身,冷不丁险些撞上跟随而来的福泰,后者忙不迭刹住了脚,小声地“哎哟”一声,反应过来自己这声许是要吵到里头那位,忙捂住自己的嘴,又有些纳闷地看着自家皇上。
这怎么突然转身了?
不进去了?
赫连越确实想走,但里头的歌声已经停了,显然是听到外头的动静。
赫连越瞪一眼福泰,这才重新转身,推门而入。
想着她的兴致已经被打断了,那估计不会再唱。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入里间时,就听床帐那头传来司玲珑试探的询问,“阿越?”
赫连越敛起表情,上前,掀开帐子。
“是我。”
床榻上,司玲珑抱着被子刚刚坐起身,面上看不出太多困倦,想来是醒了有一会儿了。
看到他,顿时一脸欢喜。
“你来得正好,我刚想起一首特别好听的歌,你肯定没听过的!”
赫连越:……
呵呵,不巧。
他刚已经听到了。
想起刚刚听到的魔性歌词,赫连越默默选了个相对恰当的形容。
那首——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