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珑重新转向床榻上靠左着的老太君,语气一如先前,“老太君恕罪,其实是我有些好奇老太君养的那只猫。”
她说着顿了顿,又兀自纠正,“哦不对,应该叫它朏朏才对。”
老太君听她提起朏朏,略显浑浊的眸子似有暗芒转过,只一瞬又消失不见。
她没有故作不解,反而一脸慈爱地看向司玲珑,问她,
“你识得朏朏?”
“对。”司玲珑不紧不慢道,“它虽然长得像猫,但本质却是上古异兽,看老太君这样子,应该也是知道的。”
她顿了顿,故意道,“虽然朏朏外表长得温顺可爱,但实际……内心狡诈,性情恶劣,还十分擅长迷惑他人,是一种很危险的妖兽……”
赫连越原本还在想着她怎么试探,乍听她后面这话,暗暗挑眉。
这和她先前在花厅里跟自己说的可不一样。
就见,原本还一脸慈爱的老太君在听到她的那些明摆着“诽谤”的话后蓦地变脸,难得的竟似带了些不快,不等她说完,便蓦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胡说,朏朏性情并非你说的如此!它性情温顺,是异兽之中最为良善的一类!”
司玲珑看着老太太那竭力反驳的样子,却是不为所动。
“老太君这是被它欺骗了啊。”..
老太君一脸严肃道,“老身没有被骗,它就是如此的!”
司玲珑却是撇嘴,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你怎知它不是我说的这样?你又不是它。”
老太君闻声,下意识便要反驳,然而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噎住,半晌,又克制着恢复原来虚弱老太太的姿态,一副不想和你小辈争辩的样子。
司玲珑见她不再接茬,也不着急,决定祭出自己的大杀器。
……
赫连越只见她忽然伸手在自己怀里掏了掏,半晌,却是掏出一个玉荷色的荷包。
床上原本闭目憋气的老太君,眼角余光瞥见她手中的荷包,眼眸似是不经意地颤了颤。
司玲珑却是自顾施施然开口,“先前它突然出现在花厅,装成一只猫朝我靠近,我一开始以为它是想告诉我关于老太君您的消息,后来才发现不是,它那会儿假意袭击我,目标其实是冲着我怀里的这个荷包来的。”
赫连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茬,先前因为那朏朏突然袭击却被司玲珑一把摁在地上后,他便没再深思其中关窍,没想到竟是因为司玲珑身上藏着的东西。
“这里面装的什么?”赫连越沉声问,若是能吸引异兽的东西,放在她身边就太危险了。
司玲珑冷不丁听他接了话,忍不住朝他瞥去一眼,干脆当着两人的面打开荷包,却是从荷包里,抓出了一小撮的,棕黄色的长毛。
赫连越:???
老太君瞪着她手里的那撮毛,似是有些紧张的模样。
司玲珑解释道,“这是乘黄大人给我的毛发,异兽的毛发自带妖力,除了可庇护他人,还有召唤之用,就比如……”
司玲珑说着,忽然捏着那撮毛发起身,走到床边不远处烧着银碳的炭炉边上,语气十分轻巧地补充,
“像这样,烧了它。”
说着,便作势要将那撮毛丢入炭火之中。
不等她有所动作,就见床上原本还“虚弱”的老太君猛地跳下床,一脸惶然阻止她,“不要烧!”
司玲珑捏着狐毛的手一动不动,只是扭头看向这个突然动作矫捷的老太君,冲她刻意地露出一个属于反派的阴测笑容。
那表情仿佛在说——逮到你了吧。
“老太君”面上似是闪过一瞬的心虚,半晌,默默扭身,试图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地重新回到床榻上,下一秒,一只手忽的从她身后袭来,动作干脆直接地捏住她脖颈后的皮肉。
“老太君”:……
这熟悉的被掐住命运后颈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