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越看着怀里几乎转眼睡过去的人,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担心碰着她,束手束脚的,她倒是一点不拿他当外人。
或者说,在他和她将心结说开后,她确确实实地再次把心给了他,像第一次对他确认心意时,全心全意赖着他。
哪怕有些腻歪,但……见识过这人与他撇清干系的状态,他还是更喜欢她这样粘腻自己的模样。
手指轻轻抚过她额角的碎发,赫连越没有立刻睡着,脑子里依旧想着今天的事。
从成王,再到邬烈,一边想,手指依旧不自觉地在她额角轻抚。
司玲珑就是死了也被他摸活了。
【阿越是不是在暗示我?】
【说好的纯睡觉呢?】
赫连越手上动作一顿,半晌,又动作如常地继续摸她脑袋。
司玲珑不确定赫连越的意思,忍不住睁眼,想看他这是要做什么,一抬眼,就直接对上赫连越那沉敛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眸子。
司玲珑也不说话,就径自看着他,等他开口。
【说吧,为什么不睡觉。】
赫连越听着她心底那副老大人似的口气,只觉好笑,嘴上却是先发制人,问她,“怎么不睡?”
司玲珑差点就给他表演一个翻白眼了。
【我再睡下去头发都要被你薅秃了。】
司玲珑好歹还顾忌着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嘴上只体贴反问,“阿越怎么不睡?有心事?”
赫连越微微挑眉。
如果不是听到你的心音,朕差点就信了。
“是有点。”赫连越顺着她的话,煞有介事。
司玲珑顿时来了点精神。
【居然被我猜中了!】
【谈心,我可以!】
赫连越听到谈心两个字还有些陌生,毕竟处在他这个位置,极少会有与人谈心的机会,他更多的时候,是下令,是与那帮老狐狸虚与委蛇。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被她这么来劲地瞧着,赫连越一时都有些没晃过神。
半晌,只问她,“你可知,邬烈的身份?”
司玲珑眨眨眼,不知道他怎么提起邬烈的身份。
【邬烈不就是暗卫营首领么?】
【不过阿越特意提起,总不能是问这个,那就是问另一个身份了。】
如果是之前,司玲珑少不得要假意试探一下,但大家都是有系统的人,可以有多一份真诚。
“如果你问的是他北辰七皇子的身份,我知道。”
司玲珑语气随意,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若是叫旁人听见,能引起多大的动荡。
北辰七皇子,本名百里烈。
生母是后宫中籍籍无名的宫女,也是北辰皇帝膝下最不起眼的一个皇子,因而在他五岁那年,被北辰皇帝作为质子送入大渊,足足八年。
一个他国的质子,又是个孩子,哪怕是个皇子,落在他国,只能沦落被人践踏欺辱的存在,以至于后来,他在十三岁那年死在大渊皇宫中那场大火时,甚至没有人当一回事。
直到后来,北辰以皇子被害为由与大渊开战,两国战火一起,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却反过来骂他,死了还要给人惹麻烦。.
而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已是赫连越身边最忠诚的暗卫营首领邬烈,半面的黑金面具,形如鬼魅,手段如同修罗。
赫连越听着她心里细数邬烈的过往,手指若有似无地绕过她鬓处的碎发,轻轻卷玩。
“那你可知,他作为质子来到大渊期间,曾与一秘友。”
司玲珑眨眨眼,表情有些茫然。
原著中对于邬烈曾经的质子生涯并没有太多的描述,只是在他另一层身份揭晓时几笔带过,她怎么知道他还在大渊交了哪个朋友。
不过……
他被阿越所救,后来又一直隐姓埋名作为暗卫营首领跟随在阿越左右。
司玲珑大胆猜测,“你吗?”
【除了阿越,没有别人了。】
司玲珑十分笃定。
赫连越面色不动,指尖反复缠绕在她的碎发之中,声音低沉,只道,“是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