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暗卫,他们见过太多的伤口,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样的箭洞或许可怕,但对于暗卫营的人来说,这确实算不得什么重伤。
箭入肩胛,刚好卡在骨头上,连内脏都伤不到半分。
“属下给您再上点药。”影五语气平静地说,随手掏出随身的药瓶,这是皇上命御医院专门为暗卫营配制的上好的伤药,药效极快。
邬烈没有拒绝。
毕竟衣服都脱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顾清荃一开始没打算偷看的。
只是除了身后过于安静,甚至在影五说完上药后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她摸不准邬烈究竟伤得重不重,犹豫间,还是稍稍扭过脑袋。
她想,她就看一眼。
顾清荃如是打算着,但视线触及男人肌肉匀实的背部以及那背上几处旧伤疤时,心下还是难免一颤。
哪怕都是从小习武,男子和女子之间到底还是不同的。..
顾清荃虽也受过伤,但举凡受伤,父亲总会寻来最好的除疤伤药,将她伤口养得不留一丝痕迹。
而眼前的人,只从这一身伤痕,便能想见对方是如何成长起来的。
顾清荃直觉自己冒犯,想要收回视线,目光却蓦地落在男人背脊中间一处十字形的伤疤。
那明显是火钳留下的伤痕,却与她记忆中某处伤痕几乎一模一样。
不论是位置,还是形状……
顾清荃的视线不由得往下,试图搜寻记忆里的某处痕迹。
许是她的视线过于明显,邬烈似有所觉,立即打断影五上药的动作,便要将衣裳拉起。
顾清荃却是快速靠近,一把拽住他正欲拉上的衣服。
战七被荃妃娘娘这大胆的动作吓得惊大了眼,忙不迭看向影五,试图邀请他一起分析这个瓜。
影五不语,兀自收起伤药,站在一侧,假装自己是个摆件。
邬烈已经察觉到她的靠近,第一次不顾她的阻拦,往前一步挣开她拉衣服的动作,而后快速穿衣转身。
“荃妃娘娘。”邬烈面色沉然,只恭敬唤她,这一称呼,却像是在提醒对方的身份。
顾清荃却根本不用他提醒。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但这不妨碍她想做的事。
“我要看看你背上的伤。”顾清荃直白地朝他提出要求。
邬烈却是不为所动,“关乎娘娘名节,请恕属下无法遵从。”
“若我坚持要看呢?”顾清荃难得坚持,清绝素丽的面庞,带着一丝莫名的执拗。
邬烈微微垂眸,语气波澜不动,“除非娘娘与我动手。”
顾清荃拧眉,她再是不讲理,也不可能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和一个为救自己受伤的人动手。
张口,刚要反驳,却听男人接着补充,语气认真而肯定,“但你打不过我。”
所以,不要尝试。
顾清荃嘴角一抽,差点被气笑了。
哪怕这是实话,也着实……气人了。
一旁的战七同样嘴角一抽,却是痛心疾首。
就他们老大这样的,换做是他,打不过也得打死他。
虽然这是实话。
影五侧身自顾观察周围,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顾清荃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邬烈耳尖微动,下一秒忽的转身,一道轻功跃入树梢之间不见踪影。
顾清荃都惊呆了。
“他、他是跑了吗?”
堂堂暗卫营首领,一言不合跑路?
战七想说他们老大不是这种人。
这全天下除了皇上,还没人能叫他老大主动避开,当然,有时候就连皇上也不能。
却听,一阵脚步靠近的动静传来。
影五和战七立即面露警惕,将顾清荃护在身后,下一秒,却听一道奶声伴着脚步声,糯糯地从不远处传来,“就在前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