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指的自然是宫里头近些日子以来最受皇恩的那位。
李御医身为御医院院首,虽说平日只负责皇上的龙体安康,但对于后宫的形势也是清楚的。
更别说,先前司玲珑道破皇上真正所中之毒,叫他想忘都忘不掉。
再一想那位家中行商,据说也有做药材生意,懂得一些民间好用的药方也并不奇怪。
只是,那位毕竟是后妃,自己身为御医院院首,断没有与后妃私下接触的道理,就算是为了药方,那也不成。
这样想着,李御医便不再提想要见见那位的事,只是心底终究还是有些遗憾。
司玲珑不知因为自己随手调配的伤药膏还给李御医造成了遗憾,用过早午膳,就摊开那本永易经来回看了一遍。
即便是同一个人的字,早年和晚年的字在意境上都是有所不同的。
而据她看,这本书里赫连越的字,字形和根骨虽已成熟,但终究没有她练字临摹的字帖看起来有大成之相。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她临摹的字帖,应该是赫连越后来所写。
【那么问题又来了,狗皇帝还有两年不到就要死了,哪里来的时间大成?】
赫连越下了朝便来了偏殿,却不曾想还没进门就听到某人又在惦记他过两年死的事情,当下脚步一顿,默默深吸一口气。
保持冷静,千万别一个冲动把人掐死了,那就找不到第二个能给他剧透剧情和开心音外挂的人了。
赫连越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看在一旁的福泰眼里却是感慨。
年少时候也不见皇上情窦初开,如今年岁长了,见到喜欢的妃子竟还会紧张了。
眼见赫连越抬腿往里走去,福泰忙高声传报,很快,司玲珑听到动静便从内间走了出来。
看到赫连越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人果然不能经常念叨,狗皇帝这会儿不是应该在苦逼地干活么?怎么跑我这儿来偷懒了?】
饶是进门时已经做了心理建设,赫连越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虽然不知何谓【苦逼】,但这词听起来就很苦,不像什么好词。
他每天天不亮就上朝批奏折处理国事,来嫔妃这里走一下还被嫌弃偷懒?
这宫里头谁能有你懒?!
不过是夜里读会儿书第二天就能赖床不起,连床铺都是朕给你收的!
朕可是堂堂天子!
双手可是用来指点江山的!
赫连越想着,一个眼神没收住,杀气又泄露了出去。
司玲珑这会儿还惦记着字帖的事,心思格外敏锐,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
【有杀气!】
【我去,狗皇帝看着像是要弄死我,所以他早上给我弄那么个陷阱,究竟是因为我赖床不起,还是听到我喊他狗皇帝故意报复我?】
赫连越敛起周身气息,此时微微挑眉。
本以为这人是睡死了的,没想到竟还能想起自己脱口喊自己狗皇帝。
原本她不提自己也就忘了,既然她想起来了,赫连越自然也不跟她客气。
冷笑一声,赫连越衣摆一掀,大马金刀般的便往主位上一坐,而后凤眸扫过,带着几分问罪的意味,
“爱妃,今早之事,你可知罪?”
司玲珑心头咯噔一下,却是十分干脆地选了个罪小的认错,“臣妾……早上实在起不来,臣妾错了。”
【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社畜都会犯的一个错啊。】
赫连越看着她,嘴角冷笑更深,故意般压低了嗓音,“只是起不来么?爱妃莫非忘了,自己还说过什么?”
赫连越刻意咬重了“说”字,司玲珑瞬间就慌了。
【他他他、居然真听到了!】
【我我我、我药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