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周围那些窃窃心音,赫连越再看怀里的司玲珑,莫名就有些别扭。
猛地将人一把推开,赫连越板沉着一张俊颜,冷声低斥,“笨手笨脚的,无需伺候了。”
司玲珑冷不丁被推开,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看在你病得不轻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司玲珑心说着,自觉退到一旁,旁边一名宫人见状立即上前要为赫连越更衣,赫连越看一眼那宫人眼底的窃喜。
刚才,就是她在心里说琅贵人上不得台面?
凤眸微冷,毫不犹豫地一摆手,冷声吩咐,
“退下。”
说罢,自己径自将腰带一把扣上,福泰忙不迭上前,替他将一应玉佩荷包一一系上,不多时赫连越便已收拾妥当,抬腿,经过刚才那准备上手的宫人时忽然脚步顿了一顿。
那宫人见状一愣,面上刚要露出欣喜,就见赫连越冷冷看她一眼,说出口的话更仿佛寒天冰雨,
“这人无需留了,打发了吧。”
他的妃子,便是上不得台面,也轮不着一个宫婢来说。
就算是心里说说,也不行。
赫连越说罢,头也不回地抬腿便走了出去,那宫人还未反应过来,旁边两名太监便已上前一左一右钳住她的胳膊。
宫人瞬间花容失色,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才惹了帝王的不快。
她想要申诉,但看着赫连越的背影,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上只是说打发了她,但她若是胆敢吵闹不从,下场只怕更糟。
心中委屈又难过,只能任由太监将她悄无声息带下去。
司玲珑目睹了这一突然的变故,惊诧半晌,才慢吞吞在心里吐槽。
【吓死宝宝了,刚听到那句无需留了,还以为狗皇帝这是起床无聊要杀个人放松一下,看来是我把他想得太变态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赫连越骤然听到身后司玲珑的这一声心音,原本稳健的步伐在跨过门槛时一个踉跄,险些当场绊倒。
俊颜蓦地一沉。
这女人,就不值得对她好!
烦死了。
赫连越睡得不好,一个早朝上整个人的气压都是低的,莫名就先把厉王世子给骂了一顿,叫原本准备了一箩筐话的白宰辅和定山公一时都有些不敢开口。
女儿虽然重要,但谁也不会蠢到正面去触暴君的这个霉头。
反正在冷宫关两天也不会死,还是等皇上这火气过了再说吧。
两人想着避一避锋芒,赫连越却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将这几个将来可能联合起来造他反的老家伙给收拾掉。
但他深知,不管是厉王还是宰辅抑或是定山公,在朝中地位都不是他能随意处置的。
还是得一个一个来。
在赫连越开始琢磨着收拾臣子的时候,司玲珑这头正跟白宰辅一样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打算着怎么才能先把白芊芊从冷宫里弄出来。
想来想去,目光却忽的落在窗边软榻上此时正呼呼大睡的那一团胖狐狸身上,凝视半晌,司玲珑心想,
【这狐狸,是真胖啊。】
……
宣政殿内,赫连越正忙着批阅奏折,听到宫人来报时,手中朱笔微微一顿,随即俊眉微皱。
“给雪杀做的新喂食计划表?”
“是。”传话的宫人声音里满是小心翼翼,“琅贵人说,雪杀殿下过胖,需……需控制饮食,故要将殿下的餐食,做些调整。”
赫连越闻言却不以为意,“不过是做些微调整,随她去就是。”
他谅那女人也不敢真的虐待他的雪杀。
来传话的宫人闻言却差点要哭,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皇上,并、并非些微……”
调整还挺、挺大的。
赫连越:??
按照雪杀原本的伙食,胖狐狸一天吃六顿,每顿鸡鸭鱼牛羊一点都不重样,另外还有两餐瓜果。
而这位殿下每天的运动量,仅仅只是从院子里溜达回自己的卧榻,连跑都不带跑的。
司玲珑听完负责喂养的宫人说完,心底直呼一声好家伙!
【就这,它不胖谁胖?】
这堆积的脂肪,都是它这些年的青春啊!
司玲珑感慨着,然后玉笔一挥,直接给它的餐食砍了个对半。
从每天吃六顿,改为每天吃三顿,每顿食物用量削减三分之一,外加每日的散步,运动,做游戏,都要规定的时间,完成规定才能给额外的奖励。
负责伺候雪杀的小宫人一看到这个计划差点就要给她跪下了。
“贵人,雪杀殿下可不能这样受饿啊。”
司玲珑瞥一眼边上那团肉球一样的雪狐,心下呵呵。
可不是么。
瞧这孩子饿得,得有五分钟没吃饭了。
“皇上既然把雪狐交给我养,那我就得对它的健康负责,就算出了事被问罪的也是我,安啦。”
……
宣政殿这头,赫连越听到司玲珑对雪杀的安排。
他可还记得这女人一直惦记着修正剧情的事,这会儿倒是有闲心操心狐狸的事了。
也好。
叫她有点事做也省得整日惦记莲妃那边。
他不理会她说的什么修正剧情,但莲妃,只能在冷宫待着!
“若是雪杀状态不对,及时报告给朕,至于其他的,随她去。”
一旁的福泰听到赫连越这话都惊呆了,心说皇上对琅贵人是真的纵容,竟连雪杀殿下都由着对方折腾。
琅贵人果然不简单。
福泰应了声,刚准备退下,忽然又叫赫连越叫住。
“等等。”
福泰恭敬转身,就听赫连越道,“朕瞧她也是清闲,你去乐司寻几个歌姬,去教琅贵人唱歌。”
福泰闻言愣住,“啊?”
赫连越却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愈发郑重交代,“记住,让歌姬教她一些正常的,轻缓的,适合入眠时听的歌。”
赫连越再也不想大半夜地听她唱那些鬼哭狼嚎的玩意儿。
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