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赫连越被震的猛地一睁眼,瞪向地上的那一团鼓起,表情险些失控。
这女人不唱歌睡不了觉么?!
耳听着司玲珑那厮在心里越唱越嗨,赫连越忍不住再次出声,声音里带着磨牙的一声唤,
“爱-妃!去把窗户给朕关严实了。”
再次被打断的司玲珑,心里骂骂咧咧起身去关窗。
【这下总可以了吧?】
司玲珑这么想着。
赫连越也这么想着。
使唤了两遍,也该消停了。
然而下一秒,魔幻的歌声再次回荡在他的耳边。
【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你的我的他的她的大的小的圆的扁的……】
赫连越:……
现在就是后悔。
十分后悔。
为什么他要把人留下?
刚才福泰将人带进来的时候,他就该一脚将她踢回侧殿那头去。
身为一个喜怒不定的暴君,他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他现在就该一脚将人踢出去。
身为帝王,肆意妄为是他的权利。
对,现在将人一脚踢出去还来得及。
“司玲珑。”比起前两次几近咬牙切齿的呼喊,这一次的语气几乎称得上平静。
司玲珑的歌声再次戛然而止,黑暗中一片静谧。
她竖起耳朵,等着听狗皇帝还要闹什么幺蛾子,却听,赫连越无比沉静地说了两个字。
“闭嘴。”
司玲珑:???
【我一直都很安静地在睡觉啊。】
赫连越听着她明显带着无辜的心音,心下没由来的一阵无力,好半晌,才沉声开口,
“你的呼吸声吵到朕了。”
司玲珑闻言,整一个就震惊在了当场。
【敢情这意思是要我去死一死???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呼吸!】
【狗皇帝,你这么难伺候,你的妃子知道么?】
虽然很想让暴君给自己一个痛快,但司玲珑思量再三,还是觉得惜命更重要,于是试探性地提议,
“那臣妾……走??”
赫连越沉寂一秒,应了一声,“你走……”
司玲珑一听,虽然觉得麻烦,但为了自己能睡个好觉,还是勉强爬起身准备收拾一下床铺,然而还没等她动手,就听床榻上,男人带着凉意的男声冷冷补充,“你走出这个门,便别指望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司玲珑:……
她真是要抓狂了。
【尼玛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一声不吭地躺回被窝,司玲珑一个赌气直接将被子往自己脑袋上一盖。
心想。
【这总行了吧?!狗皇帝!】
赫连越看着地上那闷起的被子,还有那怎么都隔绝不掉的心音,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
世间万物,有利便有弊。
这大概……是老天爷对他帝王心性的一个考验吧。
黑暗中,床上床下的两人各怀心思,直到后半夜总算沉沉睡去。
刚过四更,赫连越便自觉睁眼。
外头天色依旧一片漆黑,却到了该准备上朝的时辰。
赫连越坐起身,面上难得的露出了几缕疲惫之色。
前半夜,他被迫听了司玲珑一晚上的鬼哭狼嚎,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梦里都是女人那豪迈的歌声,简直堪称魔音绕耳。
再看一眼地上的司玲珑,这会儿呼吸平稳,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赫连越心里的不平几乎是瞬间就被勾起来了。
吵得朕一晚上没睡好,这会儿还有脸睡得这么香!
赫连越沉着脸,想也不想起身,抬腿便朝那被窝踢了一脚。
赫连越这一脚并不重,司玲珑睡得正香,被陡然踢了一脚,只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嘟哝了一声,“霸哥别闹……”
赫连越听到那一声“霸哥”,一双凤眸轻轻眯起危险的弧度。
在他的寝宫,竟敢在梦里呼唤别的男子。
这女人,大胆!
赫连越面上一冷,脚上稍微用了点劲,直接抬腿,将侧身睡着的某人踹得直接在被窝里翻滚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