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在怕他,李邑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的亲哥哥会畏惧他。
难道他是那种登上皇位后,会拿自己兄弟开刀的人吗?
想到这里,李邑止不住的想笑。
“三哥,在你的眼里面我是什么样的人?”
被问到头上,李晖愣了一下。
李邑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他弟弟啊,把他从禹州带回洛阳……
只想了一半,愧疚的情绪把他整个人包围,他在想什么,他竟然认为一直为他谋划的弟弟会杀他。
“对不起陛下,臣……”
他想说他没这么想,可他要是不这么想,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说到底他还是认为李邑登基以后会杀了他。
他这是怎么了。
李晖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他一定是被母皇那些年给吓到了。
对,一定是这样。
思来想去,李晖给自己想了这么一个理由。
“三哥,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既然今天都说出来了,我也不遮遮掩掩的,老七,我只问你,当初你是真心希望三哥回来继承皇位,还是把三哥当成挡在你前面的靶子,利用三哥吸引母皇的注意,等三哥实在是扛不住母皇给他带来的压力,主动跑到女皇跟前说把太子之位让出来,借着这个机会,你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
本来是一件没什么影子的事,愣是被李嵩说的好像李邑一手策划的一样。
李嵩如此,李邑岂止是心寒,他发现他简直不认识李嵩了。
“原来你心里面是这样想我的,我李邑算计那么多人,唯独有一种人我从来都没有算计过。”他的目光从李晖和李嵩两个人的脸上扫过,把他们的神情一一记在脑海中,“那就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
李晖羞愧的低下了头,他相信李邑说的全都是真的。
“三哥,你别上了他的当。”
李晖摆明了相信李邑的话,李嵩不能容忍下去,李邑的手段他亲身见识过,他不想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和李邑作对,再怎么说,他身边也需要一个帮手。
这会儿还没怎么样,李晖就要退缩,这怎么可以。
“六哥,你知道为什么父皇没有选择你为继承人吗?”
这李嵩怎么会知道,他要是知道也不会闹出今天这一出了。
“就凭着你今天的诸多表现,已经说明了父皇为什么没选择你为继承人的原因。”
李嵩还是不懂,他今天的表现怎么了?他不服气父皇的决定,和李邑闹开,这有什么错不成?
就凭着一句话就想把他整个人都否决掉,李嵩不能接受。
“我今天怎么了?”
他还是想知道,他错在了什么地方。
“第一,你双腿有残疾,储君就是一国的颜面,只要不是皇室的皇子全都死绝了,就凭着你这双腿,你就没有资格继承皇位。所以三哥,你今天和我闹,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却和新君闹不痛快,你是觉得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
李嵩和李邑是一母同胞兄弟,但接触不深,李邑很不明白李嵩和他闹这一通是什么意思。
李嵩脸色有点涨红,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和李邑闹。
是啊,他为什么会和老七闹呢?
“六哥是认为,你是兄长,我是弟弟,你这个做兄长的到我这个做弟弟的面前闹事,我这个做弟弟的会一直让着你吗?”
李邑说到了李嵩的脸上,李嵩的确认为,以李邑的性格,即便他和李邑闹得不痛快了,李邑也不会和他这个做兄长的人一般计较。
他这样认为,又不希望李邑说出来,一旦说出来,把他所有的表皮揭开,堂而皇之的摆放在众人的面前。
李嵩说不出话,李邑这次不会轻易的放过李嵩,让他保全颜面,他继续道:“六哥,你口口声声的说你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不肯把皇位传给你。”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李嵩,那眼神看的李嵩很不舒服。
慢刀子割人是最疼的,李嵩受不了李邑这种意有所指的眼神。
他敏锐的感觉到,李邑接下来说的话绝对不是他想听到的。
“就凭着你今天的诸多表现,已经说明了父皇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你的理由,十几年前你为了大哥,不弄清楚状况去母皇跟前为大哥求情,一度惹怒母皇,十几年后你因为母皇几句话就和我这个做弟弟的过不去,六哥,你太好挑拨了,十几年的幽禁生活,没能让你明白,你当年错在什么地方,现在你出来了,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李晖小声地和李邑道:“陛下,差不多就行了,你别再说了。”
“三哥,不是谁都能活的像你一样明白,六哥总是不清楚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必须要有一个人让他明白才对,你我都知道,那天晚上,母皇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挑拨离间之言,你没把母皇的话听进去,可是六哥听进去了。”
李晖没法继续帮李嵩求情,他们是兄弟,女皇说那些,他没有当成一回事,为什么李嵩就把女皇的话听进去了呢?
“六弟,你在闹什么?”
他无法理解李嵩的想法。
李嵩也给不出答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
“我……”
“说到底,只是心里面感到不平衡罢了,我们兄弟三个就你一个没有当过皇上,你心里面不服气,更不服气父皇十几年前就放弃了你继承人的权利。”
这话说到了李嵩的心里面去了,他不服气不就是因为先皇十几年前就放弃他,选择一个尚在腹中的胎儿吗?
李晖有点痛心:“都是一家兄弟,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惦记皇位。”
帝王是那么好当的吗,他称帝那会儿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李晖压根不愿意回想。
他就想过得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那些大臣,表面上看上去和蔼可亲,实际上没有一个是简单地。
表面上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江山着想,其中夹杂着他们多少的私心,也就他们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