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不相信朕说的话,可是朕没准备让你相信,当年安排人推郑氏落水的人是韦氏,韦氏能在宫中动手成功,背后是你父皇的支持,不然凭着当年的韦氏,哪里有能力在宫中动手不被发现。”
起初先皇替韦氏隐藏的太好,女皇不怎么喜欢韦氏,郑氏落水,无缘太子妃之位,先皇看上了韦氏,女皇有点意见,看在先皇的面子上还是忍住了。
那会儿女皇还很相信先皇,先皇有些主意,女皇不怎么赞同,看在先皇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
曾经她有多信任先皇,后来知道先皇的真面目后,她就有多痛恨先皇的所作所为。
她满心信任的丈夫,在很多年前就在利用她了。
女皇说的有板有眼,李邑还是不相信。
“三哥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不算另外两个兄长,三哥就是个嫡长子,父皇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喜欢嫡长子继位,反问想让我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继承皇位。”
谢品如倒是相信女皇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她想到曾经女皇在她面前说过的一些话。
“因为你上面的两个兄长都不是合适的继承人,而你一出生起就在他的膝下长大,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完美的继承人方向培养,只可惜他的命太短,没能在你成年之前就死了。”
李邑陡然想起年幼时候在先皇身边,先皇那会儿病重,还是有些朝中大事会传到先皇的跟前,每当这个时候,先皇都会把他抱在跟前问他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他以为先皇是在和他玩,还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先皇,有些话说错了,先皇会指点出来,告诉他,他错在什么地方。
李邑看着女皇,眉头不受控制地皱在了一起。
“你想想先皇在世时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朕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这不可能。”
先皇给李邑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印象,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先皇不是他回忆中的那么美好,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这让李邑怎么接受。
“其实你已经相信了,朕说的这一切全都是真的,先皇死前的十年,就在为你的将来做准备,连朕都是先皇手中利用的对象。”
女皇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一向强势,就是此时,明明处于劣势,还是不改强势时候的样子。
谢品如还算了解女皇,她敏锐的察觉到,女皇说起先皇暗中做的那些打算时,其实在颤抖。
先皇的所作所为,切切实实的伤害了女皇的心,女皇无人倾诉,多年过去只能强压心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先皇的欺骗的痛恨只会越来越重。
就像一道永远都不会愈合的疤痕,每当想起来的时候,都会被再次撕开血淋淋的伤口。
“你休想骗我,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
李邑得了女皇的真传,其实他有点被女皇说动了,然而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李邑还能继续保持冷静。
女皇意有所指道:“你信不信不重要。”
了解女皇的人都知道,只要女皇说话意有所指的时候,就代表着有其他事情发生。
有太多人吃亏,每当女皇这样,都会让人生出十二分的精神,回想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女皇。
“儿臣安排人去接三哥和六哥,可是儿臣安排去的人都没有接到他们,且府中一切都安然无事。思来想去,能把他们接走的人只剩下母皇了。”
李晖带着李嵩从偏殿的门后出来,接他们来宫里的那个人的确是女皇。
傍晚时分,他们一家人都准备入睡了,女皇安排了暗卫去了他们家中,把他们一家人都接到了宫里面。
李晖和李嵩看见对方时都意外了一把,不解女皇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因为李邑不在场,他们开始担心李邑的现状。
他们担心了很久,直到外面传来了厮杀声,才知道女皇为什么会把他们兄弟两人接到宫里面。
阎卿扬连同武元袭造反,女皇未雨绸缪,抢在他们动手之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李晖和李嵩都认为自己是女皇不在乎的那个儿子,甚至女皇没有把他们当成儿子看待,哪里想到有一天,底下的人叛乱,女皇提前一步把他们接到了宫里面保护起来。
他们两家人入宫了,李邑始终不见行踪,李晖担心李嵩,想派人出去打听,畏惧女皇平时带来的威严,李晖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和李嵩只说了一个开头就压了下去。
不知道李邑现在如何,李晖对李邑心生愧疚,和李嵩坐在一起时,嘴上一直念叨李邑绝对不会有事。
李嵩没李晖那么担心,他相信以李邑的聪明程度,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他们这两个不得女皇喜欢的儿子都被女皇接到宫里面保护了起来,没理由李邑这个太子女皇会不管。
安排他们住在紫薇殿的人叮嘱他们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感觉到紧张的氛围,兄弟两人都坐在屋内没有出门。
一直到外面几乎尘埃落定,重伤在床一直都昏迷不醒的李邑说话声音响起来时,他们才慢慢地走出门外。
女皇挑眉:“所以呢?”
“母皇之前说的那些话不是说给儿臣听得,而是说给儿臣的两个兄长听,母皇是想要离间我们兄弟三人之间的关系。”
“果然是得了先皇真传的人,瞧瞧这个脑子,你那两个兄长和你简直没法比较。”
李邑越是聪明,女皇心中痛恨越重,李邑的聪明全都来自于先皇多年处心积虑的教育结果。
她只恨她当年太过愚蠢,竟然相信皇室会有感情。
“父皇对你一向真心实意,母皇想要独揽大权,干脆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父皇的身上,将来母皇去见父皇了,可会觉得羞愧。”
李邑有点相信女皇的话,但是他不愿意面对现实,他宁愿相信,从小把他养在身边的父亲是真心疼爱他的,也不愿意相信先皇从把他养在身边的那一天起就有别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