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双目凝住,不怒自威,厉声道:“朕也是女人,你这是对朕不满意吗?是朕让谢金蝉说话的,难道朕这个做皇上的,连让身边的女官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名大臣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后悔刚刚开口说话,同时对女皇解释:“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都不是什么三岁孩童,大臣的话是什么意思众人都很明白,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女皇说这些,不过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立威一次。
“臣……”大臣张了张口,发现他错的太过离谱,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最后哭丧着脸道:“臣罪该万死。”
女皇腾的站起来,指着跪在中都应该有数才对,如此有才之士,竟然没能中举,反而流落在外当个乱臣贼子,说到底,这些过错全都在你们这群人的身上,历年来的科举考试,考中的往往都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人,
她指着其中几个人道:“就这几个,还是高宗时期,投奔在高宗门下,才得以有今日地位,你们这群人在是能够得以中举,是不是和你们一样,站在这里,与你们一起商议政事,亏得你们还是读了十几二十年圣贤书的人,度量如此狭小,简直愧为国之栋梁。”
今日这一刻,女皇等了很多年,大周不太稳定,手底下的大臣都是前朝遗臣,表面上对她顺服,实际上别有居心,她唯一得以重用的不过那几个寒门出生,没什么背景,只能依附她的臣子。
然而这些人,她只能利用一时,不能利用一世,朝堂上需要填补新鲜的血液,朝堂上陈病太多,她需要尽早处理。
“陛下息怒。”
女皇突然动怒,让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通怒火发泄结束,女皇捂着胸口痛惜道:“如此人才,不能重用,朕心里面实在是难受啊。”
武元袭趁机道:“陛下痛惜流失人才,不如科举改革,让天下学子都有可以上进的机会。”
宰相罗世德最为圆滑不过,他摸准了女皇的心思,也猜出女皇今日动怒为何缘故,他一向明察人心,不然也不会坐在宰相这个位置上。
“陛下,天下能人极多,光靠科举考试,提拔上来的人才也不够用,倒不如让臣等自荐一些人才给陛下,让那些报国无门的学子多一些可以选择的机会。”
一切朝着女皇想要的方向去发展,女皇心情畅快,面上还是悲痛难过模样。
“你们说的倒是轻巧,你们看看这朝堂上,都是高门贵族,有几个寒门上来,你们就是推荐,那推荐上来的也不过是你们自己的人。”
“陛下,我们可以采取考核制度,只要推荐上来的人,有一点过错,或者过往有任何污点,都一律算在被推荐人的身上,若无真才实学者一旦被发现,说明推荐者本事也不过如此,我们可以连通推荐者一起革职查办。”
能站在朝堂上说话的没几个人是蠢得,起初不明白女皇的意思,随着罗世德和武元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大家都猜出了女皇的意思。
顺着女皇的心意,众人各自出了主意,给完善女皇的想法,争取让她感到满意。
从朝堂上下来,女皇没有乘坐步撵,而是和谢品如一起步行,女皇问谢品如:“今日在朝堂上,感觉怎么样?”
“奴婢感觉很害怕,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场合,忽然感觉自己很渺小。”
从她跪下来后,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整个朝堂上的大臣都在顺着女皇的心意替女皇求得人才,谢品如听了满耳朵,自己也在脑海里转了不少的念头。
“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皇后,成为皇上,那会儿想的最多的,是明天穿什么样的衣裳,戴什么样的首饰,打扮成什么样子出门,才是最好看的。”
回忆年少时的日子,女皇有点恍惚,那是她这一生中,最单纯的时光了。
“后来朕入宫了,宫里面环境复杂,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表面上看,是姐妹,实际上别有目的,一个不小心,就尸骨无存,死于非命。”
“那个时候,我不敢多说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连脚下的步子,走得每一步都是算好的,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就怕哪天,一个不小心,拐了一个弯,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一条命忽然就没了。”
如今的后宫,只有女皇,她不需要诸多的妃嫔,倒也相安无事。
“那时候朕真的是害怕,然后又想,命都是自己挣得,这世上没有人会怜悯你,与其去奢求别人的怜悯,倒不如自己去争取,在这偌大的后宫中谋求一条生路。”
“能有今日的一切,朕最应该感谢的是先皇,如果不是他手把手的教朕如何处理国家大事,如何看奏折,朕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成就呢。”
谢品如还是第一次从女皇的口中听到先帝,想起李邑对女皇感情的复杂,与对高宗的孺慕之情。
“高宗一定对陛下很好吧。”
“好吗?”想起那个死去多年的丈夫,女皇发现,他的印象竟然有点模糊了,“是很好吧,朕和他,从最狼狈的时候一路走了过来,本以为是对方一辈子的依靠,最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谢品如很意外,女皇和高宗之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女皇说起高宗时,语气里又爱又恨,感情复杂。
“这个天下是朕的,朕一定会好好地守护,任何意图从朕手中谋夺天下的人,朕都不会轻易的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