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赫言眼睛里泛着泪花,姒海急忙把头低下去,过了会儿又抬头去看,发现自家督主正看着大殿里的摆设发呆。
“督主?”
魏赫言回过神来,往椅子上一躺。
“我就在这儿眯会儿,寿诞巳时开始,好好盯着别出差错了。”
姒海急忙吩咐内侍取来一个披风给他盖上。
曜帝的寿辰,不仅有各级官员送来的寿礼,还有与大周交好的许多小国家派出的使臣前来祝贺。
为了办寿诞,礼部的官员们忙了个底朝天。
……
“阿珞,你觉得是这套锦绣的头面好看,还是这一套金玉的头面好看?”
沈茉冉坐在镜子前面,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对比起她,司一珞的装扮就简单多了,今日的场合,她自然要随着护卫们站在曜帝身旁,那种场合,穿王妃的朝服不合适。
今日她身上的衣裳是一套绛紫色的织金蟒纹朝服,是曜帝特许赏赐给她的。
她的首饰也简单,一枚镶金的翼善冠。
司一珞上前看了一眼。
“我觉得这两套头面没什么区别。”
都是金子打底,上面点缀着各式各样的珠宝,若真要说区别的话,可能就是锦绣头面上珠花比较多,而金玉的这一套,比较大方。
“选这一套吧。”
沈茉冉的气质,选锦绣是锦上添花,选金玉是富贵天成,司一珞随手指了一套。
镜中的美人抿唇一笑,吩咐道:“碧桃,锦绣的这一套头面留下,其他的首饰都收起来吧。”
杜氏给她准备了不少嫁妆,嫁进湛王府之后,周湛又给她置办了许多头面首饰,只是参加一场宴会,沈茉冉就试了十套衣裳。
最终选了一套杏黄色的朝服。
在几个丫鬟的伺候下收拾停当,已经快到宴会的时辰了。
“我们走吧。”
沈茉冉脸上薄施粉黛,她的长相本就是艳丽的类型,有妆容的衬托,更显得她明眸皓齿,明艳动人。
她自然地掺上司一珞的手臂,今日进宫祝寿,司一珞原本不想带阿漳,但是宫里来人传话,说皇上想见见孩子,司一珞便只能把孩子带上。
两个奶娘分别抱着两个奶娃娃,上了另一辆马车,又带了一大堆伺候的丫鬟仆妇,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往宫门口去。M..
宫门口也异常热闹,司一珞亮明身份,马车直接驶进宫中。
“阿漳就交给你了。”
今天的场合,只有司一珞身份特殊,她顾不上孩子,也不能随时把孩子带在身边。
“你放心吧。”
司一珞半路下车,沈茉冉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皇后的宫里。
皇后的宫里今日特别热闹,宫里的几个孩子跟荣王府的三个,还有昌王府的两个,裕王府的一个,加上沈茉冉带的两个小奶娃。
小孩子们聚在一处,看起来十分喜庆。
沈茉冉先去跟皇后见了礼,回头瞧见大着肚子的伯晚屏,愣了一瞬。
“贤王回京了?”
沈茉冉跟伯晚屏两人在闺中时就不对付,当初在百花宴上也是互相争风头,只是没想到她最后竟然随着周贤去了封地,两人见不着面,沈茉冉已经快把她忘了。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伯晚屏瞧见她的风光就来气,她可是听说了,当初曜帝提出过继给禄王的人选是湛王,无缘无故变成了她的丈夫不说,传说中的病秧子现在不仅病好了,还帮着皇上做事,在朝中声望极好,支持的朝臣也有不少。
沈茉冉大方地笑了笑,态度不见疏离。
“我可没说你不能回来,只是觉得有点儿意外,没有你跟我拌嘴,给我找不痛快,我总觉得宴会上好像少点儿东西!”
沈茉冉说的不是反话,上辈子她们两个各自嫁了人,但是伯晚屏总是看她不顺眼,哪一次宴会不当众针对她就浑身难受。
只是这辈子见得少了,让她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论嘴皮子,伯晚屏不是对手,哼了一声别开脸去。
伯宛清跟她出身相同,性格脾性却完全不同,见两人拌嘴,便笑着打圆场道:“她就是这个脾性,七弟妹可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沈茉冉挑眉,瞥了伯晚屏一眼,果然瞧见她带着不满开始抱怨。
“堂姐,你到底向着谁呢,明明是她先来招惹我,我肚子里还揣着个孩子呢,你就不能顺着我一点儿……”
“三嫂放心,我跟她只是斗嘴玩儿呢!”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阿凝月份小,除了吃就是睡,醒着的时候也不闹,只瞪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到处看。阿漳就不一样了,正是活跃的时候,看见什么都想伸手去抓。
沈茉冉把阿漳抱在怀中,从桌上拿了一只酒杯塞给他,他就抱着酒杯在沈茉冉怀里乖乖地啃咬。
伯晚屏虽然不待见沈茉冉,眼睛却一直在她身上流转。
瞧见她怀里抱着的阿漳,悄悄问道:“堂姐,沈茉冉不是八月份生了个女儿吗,她怀里抱着的那个是谁?”
婴孩看不出性别,但是能看出月龄,阿漳看起来有四五个月大了,比一两个月的婴孩看起来大了不少。
伯晚屏许久不进京,进宫给曜帝贺寿的夫人们有许多生脸,跟她两年前离京时相比,竟然有一大部分她都不认识。
“那是韩王膝下的嫡子。”
“韩王的嫡子?”
伯晚屏半晌才反应过来,当今韩王妃是跟沈茉冉穿一条裤子的司一珞!
“那是司一珞生的?”
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大魔头?
伯晚屏觉得恍如隔世,才离开京城两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切都跟她离开时不一样了!
宴会开始之前,大家都在各自闲聊着,伯晚屏没忍住又看了沈茉冉一眼。
“要看你就大大方方的看,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
她投去的视线被沈茉冉逮了个正着。
“我能打什么歪主意!”她说话还是一样的毒蛇,让伯晚屏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你心里龌龊,看别人就也觉得龌龊,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个样子!”
沈茉冉勾唇一笑。
“咱们两个是老相识,你从小就要跟我比,长大了还要跟我比,只不过咱们如今没有半点儿牵扯,我以为咱们能成为朋友呢,毕竟盛京城里,像你这样直着说话的人可不多了。”
“什么叫直着说话?”
伯晚屏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恼道,“沈茉冉,你说我缺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