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珞下了朝,果不其然又有小内侍追上来给她塞吃食,还不忘了跟魏赫言撇清关系。
“皇上赏的,相爷和阁老以及六部各位尚书大人都有份。”
司一珞笑应了一声,以往宫里也有赏赐吃食的做法,只不过没有最近频繁。她领了魏赫言的心意,提着吃食往衙门去。
心里盘算着,今天就把大家的奖金发了,早点散值,早点回家过年。
“司大人。”周昌盯着她手里的食盒,笑道,“司大人要去衙门吗?”
司一珞嗯了一声,反问道:“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周昌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道:“司大人与魏督主的关系似乎不如外界传言那样。”
司一珞面无表情,轻嗤一笑:“殿下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周昌只是直觉,并没有证据。他已经得罪了魏赫言,不敢把司一珞得罪死了。
“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瞧见司大人的食盒装得比别人满,猜测而已。不过也可能是
司一珞只回了他一个哦字,便加快了脚步。
“司大人,本王还有一个问题。”他快步追上去,开门见山道,“司大人真的不考虑本王从前开出的条件?”
此处接近锦衣卫衙门,但是前后并没有人,司一珞停下脚步。
他最近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了。
“皇上现在正值当年,殿下何必急于一时?若非要下官拿一个态度,下官只忠于皇上!殿下止步!”
食盒里饭菜的香味却让人没了食欲,周昌顿住脚步,等她进了衙门,回头对着拐角处说道:“五弟,别看热闹了,出来吧。”
周裕从拐角处走出来,周昌打量着他脸上的喜庆,嘲讽道:“果然,做了相府的乘龙快婿就是不一样,五弟看样子是胜券在握了……”
靠姻亲关系拉拢人心,的确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周裕谦虚道:“皇兄也别气馁,这个法子不成,还有一个法子……人总有软肋,司一珞也有软肋,不过需要皇兄好好找找了,或许可以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你会这么好心?”
周昌转身欲走,却听身后的人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头上压着两座大山,不把位置腾开,你我都没有机会。所以帮皇兄也是在帮我自己。”
周荣和周宸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要把这两个人搞下去,没有一定的实力办不到。他们两个如今势单力薄,就算周裕做了相府的乘龙快婿,沈案兴那只老狐狸也不会为他出头。
一切还得他们自己谋划。
司一珞回到衙门里,孙芳带着周渊来见她。
周渊的状子已经取过证,赶在年底之前移交督察院,督察院也已经把为祸一方的孔鹏入狱了,他来是来谢她的。
因为有她的插手,这件案子才能这么顺利解决。
“我并没有帮上多大的忙,这个案子也只能到此为止,你心中可有不服气?”
只处置一个孔鹏,他背后的保护伞连皮毛都没有伤到。
周渊握了握拳头,叹道:“大人的意思,小人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日,我会替家乡父老真的出了这一口恶气。”
司一珞合上账本,笑道:“有志气,我等你金榜题名,惩恶扬善,做一名好官。”
周渊抱拳告辞,司一珞没有多问,让孙芳给他准备了两套棉衣并一些碎银两,算是对年轻人的资助吧,他若是个知恩善报的,一定能明白她的苦心。..
从衙门里出来,周渊抱着包裹,抹了把泪意,拿碎银子买了些礼品去湛王府答谢。
“我们主子说了,你将来做一名好官就是对我们主子的报答。”
九耳将礼品收了,又塞给他一个荷包,里面满满当当的银子。
“我不能收……”
“你就拿着吧!”
刚大病初愈的文弱书生能有什么力气,抵不过九耳的硬塞,只得含泪接了荷包,冲着王府的大门拜了三拜,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份恩情。
王府内,周湛问道:“既然决定要用他,为什么不见见他?”
沈茉冉斜着眼睛看他,嘟嘴道:“殿下以为妾身傻吗?他现在名不见经传,有什么值得你我亲自接见的?依妾身看,殿下最近给表妹讲经讲魔怔了……”
本来是为了缓和气氛,平白挨了一顿嫌弃,周湛却不生气,反而开心地问道:“王妃是不是吃醋了?”
他这几天确实很放肆,跟常锦婵在书房里讲课,一讲就是半天,他还故意敞开着门让下人能看见,这样就有人来跟她告密了。
沈茉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向后躺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
“殿下若是对表妹有心思,妾身既不能拦着,也拦不住。殿下要是对表妹没有心思,也别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情害人害己。妾身言尽于此,殿下自己看着办吧。”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周湛这些天积攒的怨气爆发,饶是他再好的脾气也没忍住。
“你不是说我若是敢背叛你,你一定让我生不如死吗?你的手段呢?”
成功激得他跳脚,沈茉冉眼睛里憋着笑意,无辜道:“那殿下已经背叛妾身了吗?”
一句话让周湛把剩下的火气憋回去。
“既然没有,妾身要对殿下用什么手段?”她的眼神不老实地在他身上瞄着,笑道,“殿下想让妾身对您用什么手段呐……”
她尾音勾着,一下子就把气氛推到另一个诡异的暧昧里。
虽然不至于被勾得迷失自我,周湛还是先泄了气。
“你愿意跟其他女人平分丈夫?”
沈茉冉水汽氤氲的眼睛特别漂亮,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从古至今,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家里养着妻妾,外面养着外室,还在秦楼楚馆流连?
她这辈子能遇上周湛这么纯情的,委实让她意外。
女人谁愿意人别人分享丈夫啊,又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我不愿意,但是那又如何?这个世道给我们说不的权利了吗?”
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男人列举出来的条条框框限制着她们,不愿意又能怎么样?
周湛觉得自己犯了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试探,她已经嫁给他了,生死身上都贴着他的标签,这些试探显得特别幼稚。
沈茉冉瞧着他眼睛里闪烁的歉意,心底偷笑了一声,软糯地喊了一声。
“殿下……”
周湛被这一声呼唤喊得魂魄出窍,贴着她的脸颊吻上她的唇,动情时也顾不上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横抱起她往床上放。
屋里是旖旎暧昧的气氛,屋外是少女欢脱活泼的呼唤。
“表哥,表哥,我捉到一只麻雀,你快出来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