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在关城的时候就跟着军中练武,进京之后又跟着府上的暗卫一起训练,进步飞快。只见他翻身爬上屋顶,在屋顶上如履平地,不仅躲过了项骁的暗器袭击,还离他越来越近。
“行啊小子,有进步!”
项骁来了兴致,一大一小两人在屋顶上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项骁又去厨房顺一块儿月饼叼在嘴里,两人折了树枝当武器打得不亦乐乎。
项云领着护卫巡查,屋顶上时不时飞下来几块儿碎瓦树枝,他对此虽然见怪不怪,但是……
“世子,损坏的瓦片与请工人修缮的人工物料,麻烦您走的时候一并赔付。”
项骁正起劲儿,被他这句话噎到,从房顶上跳下来。
“咱俩之间还得计较这么多吗?”
项云面无表情。
“属下与世子之间不需要,但此处是司大人的府邸,这座宅子是御赐的,损坏了就得修缮。”
项骁无奈道:“行吧……”
司一珞睡醒时已经过了饭点儿,但是大家都没吃饭。陈卓被项骁虐得体无完肤,衣服已经刮破得不像样子。
陈婶子叉着腰在底下喊:“小兔崽子,老娘新给你做的衣裳,你皮痒痒了是不是?还不赶紧给老娘滚下来!”
陈卓本来就已经力竭,又被他娘一通吆喝,脱力加上受到惊吓,从房顶上滚下来,正好被司一珞接住。
他一脸娇羞地搂着司一珞的脖子说道:“美人救英雄,阿珞姐姐,我要对你以身相许……”
司一珞面无表情的将他扔到院子里。
项骁嘲笑道:“毛都没长齐,就敢大言不惭!”
“行了,都饿了吧,快来吃饭!”
陈婶子将饭菜摆上,招呼着大家坐下吃饭。
后院,难得清闲一天的言礼站在院子里对着外面大喊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司府以外的人了,好几个月没逛过街,没添置过新衣裳,没去过探春楼,没买过点心……这比坐牢还难受!
在这里住着,跟宫里的冷宫估计也差不多了吧!
见不到司一珞,予墨反而消停下来了,日日去菜园子里看他种的秋黄瓜和南瓜。眼巴巴地看着结了果子,他摘了一小筐黄瓜,哼着小曲儿回来就瞧见同伴在院里发牢骚。
言礼瞪了他一眼,筐里的秋黄瓜看起来很嫩,他伸手拦住他。
“给我啃一根黄瓜降降火气。”
予墨将筐子护在手肘里面。
“这是我留给大人的,你想吃自己去摘!”
“司大人估计都忘了还有我们这些人了,你还惦记着她!咱们都多久没见过大人了,你还做着梦呢?”
他们两个是周裕的人,跟岳北书一样出身贱籍,从小受到勾栏的熏陶,没什么底线,毕生的目标就是讨好主子,博取恩宠。
公西允赤着膀子,拳头砸在木桩上将木桩砸裂了一条缝,他将这个木桩当成是司一珞,每日都要练上一套拳法。
自从他来之后,木桩已经换了好几个了。
一开始予墨跟言礼还联手排挤他,后来发现根本打不过,他们几个又都一样不得宠,大家便和谐共处了。
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公西允打了一桶水,就在院子里擦洗着身上的汗。
他的身材线条匀称,极有力量感。
予墨跟言礼觉得难看,魏臣却看得很羡慕,想让他教他又不敢开口,公西允傲得很,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故意跟予墨作对似的,趁他不注意将他筐里的黄瓜抢来两根,随便用井水一洗,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予墨抓狂。
吃完洗完,将衣服晾在院子里,他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上屋里传出萧声,岳北书的萧声不受任何人的干扰,清冷缠绵,将郁郁不得欢颜的情绪渗透到每一寸空气中。
言礼愈发的烦躁了,予墨怕保不住剩下的黄瓜,赶紧回房。
他站在院子里踹了一脚公西允的木桩,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么硬的玩意儿公西允每天用拳头锤,他的拳头是铁吗!怎么连块儿木头桩子都欺负他!
“你看什么看?”他瞪了一眼坐在阴凉处做针线的魏臣,“没见过大男人家天天绣花的!娘娘腔!”
魏臣没理他,收了线,将给司一珞缝制好的长衫收起来。
司一珞英气,但是世面上女子的衣服款式都不适合她,她日日穿着男装,不太合身,他做的正好,就是不知道她会喜欢吗?
陈卓想起来什么,问道:“阿珞姐姐,你后院的那些男宠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该放出来透透气了?咱们也办一个家宴怎么样?到时候让他们一人表演一个节目,咱们连戏班子都省了!”
司一珞想到晚上魏赫言的邀请,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附和道:“行,让项云安排吧。”
陈卓拍着胸脯说道:“不用麻烦项云大哥,这个差使我就能办!”
司一珞嗯了一声,她闲不住,下午时又去了一趟衙门,将下属调查的资料整理好,审查一遍,今天晚上先试探过魏赫言的态度……又猛然想到,她今晚该怎么试探?
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她将资料收拾好放起来,该准备去赴宴了。
二乔在府门口守着等她。
“大人,对面提督府送来两个箱子,还有一个嬷嬷,说是要见到您才走,这会儿人还在客厅里。”
司一珞大步将二乔抛在身后。
客厅里果然有一个女子,不过年纪不小了,二十多岁,看穿着,应该是管事的嬷嬷。
那嬷嬷起身行礼后将左边的箱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套暗黑色的织金长裙。右边那个箱子中是一套金饰,头冠正好与长裙上的花纹相配。
“我家主子说了,司大人不擅长这些,让奴婢来帮大人梳头。天色不早了,大人早些穿戴好过府赴宴吧。”
二乔看着箱子里的衣服与首饰,惊叹道:“好漂亮,大人您穿上肯定很好看。”
魏赫言还真是贴心!
“跟我来吧。”
二乔上前帮着抱了一个箱子,与嬷嬷一起跟到司一珞的房间。
“奴婢帮您净面。”
司一珞不用她上手,自己洗了把脸擦干。
她不是以色侍人的女子,嬷嬷也不敢过多要求,上前将她的头发拆下来。
“奴婢先帮您梳头。”
她手上拿着一把桃木梳,司一珞从铜镜中看着她的动作,像这种将命门暴露给陌生人的举动她从来不会做,但是不知道魏赫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暂时忍了。
头发在她手里变得乖巧听话,不一会儿就在头顶挽成发髻。首饰也没有太过复杂,至少司一珞还是能接受的。
只是一旁的流苏步摇让她觉得碍事儿。
“奴婢帮大人宽衣。”
那套黑色织金长裙与魏赫言常穿的那套常服相似,裙摆上是栩栩如生的蝴蝶,袖口的领口都有紫藤花缠绕。
少女面色红润,无须涂脂抹粉,她起身时,嬷嬷从箱子里取出一双同色绣花鞋放在地上,将她的短靴脱掉换上。
司一珞没有耳洞,但是不影响整体的美感。
这套衣服鞋子竟似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她平常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而这套衣服低调中透着华贵,华贵中带着清冷,将她的气质衬得淋漓尽致。
她仍旧是她,却又似乎不一样了。
“你们先出去。”
二乔已经看得呆了,她只觉得自家大人今天太好看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好像来自幽冥的王,对,就是王,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如她家大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