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栖也觉得尴尬,但是也没朝傅言州会误会那方面去想。
恰好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了，他像接到救星似的接了起来，然后朝梁朔比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先去车里等自己。
等宋栖走开后，梁朔却没有挪动步子去车里，而是站在原地,微笑着问傅言州。
“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前男友是吧。”
梁朔也是聪明人，飞快地就辨别出了眼前人的身份,猜出了他大概是宋栖的前男友。
傅言州没有回答,而是开了口，“你就是梁朔？”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沙哑,语速却不急不慢。
梁朔一愣,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私下里调查我和他？”
见傅言州没有回答，梁朔微微蹙眉,“你们已经分手了。”
傅言州面上没什么表情,“这和你没关系。”
梁朔愣了愣，随即笑了笑，“但是你这样抓的越紧只能把他推的越远。”
“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他的,说不定我们两个还真比你合适。”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目前他和宋栖相处的不错。
这句话说完后,傅言州面色阴鸷地望着他，黑沉沉的眼底一片沉寂。
“不好意思，我弟打来的。”
宋栖打完电话后回来和梁朔一起走开,经过傅言州时,察觉到他的视线犹如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他的脚步略微顿了顿。
还是朝着梁朔道：“你先去车里等我吧。”
梁朔看了一眼傅言州,点了点头,“好。”
宋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傅言州，他虽然现在不像从前总是西装革履，但是即使只穿着休闲外套，周身也有一种矜贵冷淡的气质。
只是他现在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傅言州，你这样没意思。”
宋栖听到自己轻声道。
“就算不是梁朔，以后可能有江朔张朔…….”
他抬起了眼，“你不可能跟我一辈子。”
“等到你什么时候腻了倦了，你也就真的想明白了。”
傅言州的面色白了白。
他沉默片刻，叫了一声“小栖”，语气嘶哑。
宋栖却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头也不回。
回到车后宋栖对旁边的梁朔道，“走吧。”
梁朔观察了一会他的脸色，并没有开口问他给傅言州说些什么，甚至还开了几句玩笑活跃气氛，宋栖也很给面子的笑了笑。
梁朔送自己到家门口时，宋栖解开安全带，还是忍不住朝梁朔开了口。
“学长，我们可能真的不适合。”
“哪里不适合？”
宋栖认真道：“我既不安静也不懂事。”
他还记得梁朔说他现在的择偶标准是安静懂事，而自己没有一点符合，以前和傅言州在一起时，他做什么事都任性妄为，性子也不安静。
宋栖随便举了几个他任性的例子给梁朔听，当说到自己一不高兴就喜欢砸东西时，梁朔的神情有些古怪。
他半开玩笑道：“看不出来你以前还挺叛逆的。”
宋栖道：“我现在也挺叛逆的。”
只不过和你不怎么熟，表现不出来。
他尽可能地努力解释了，也不知道梁朔听进去了没，反正第二天他果然没有再接送自己了。
宋栖也每天自己上下班，又回到了之前轻松惬意的日子。
这几天傅言州也没再出现，宋栖没看见他下过楼，猜测他说不定已经回去了。
毕竟他一向是个讲究效率大于一切的人。
宋栖的店离他家不远，隔了三条街道，步行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宋栖偶尔还喜欢睡懒觉，反正是自己的店，睡到大中午才起床，然后这才慢悠悠赶去店里。
这天他在去店里的路上等红绿灯时，顺手拉住了一个横冲直撞的小男孩。
“小心一点。”
小男孩的家长连忙从身后赶了过来，攥过了小孩后，朝着宋栖不好意思的道谢。
“谢谢你啊…..”
可当她看到宋栖的脸庞后，不由一愣，然后惊喜喊道：“宋先生？”
宋栖看着她，神色也十分意外，“方姨？”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之前在他和傅言州的家里帮忙的保姆，不过转念一想，方姨确实是自己老家的人，碰见也不奇怪。
之前找人的时候就是看在他和自己是老乡的份上，才选择了她。
不过他离开那个家后，就不知道方姨还有没有在那里干了。
“你什么时候回这里的？”
方姨抱着小孩，解释说：“刚回来没几天，我回来帮我儿媳妇带孙子。”
宋栖又弯腰逗了一会小孩，小孩看上去最多三岁多，吸着手指歪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方姨也记得这个小雇主，虽然很挑食很不好伺候，但是出手还是很大方，对她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对外人不会轻易发脾气。
“对了，傅先生现在失眠还严重吗？”
她并不知道傅言州和宋栖分手的事，只知道宋栖搬了出去，她也猜过这两人是分手了，可后来又觉得不像，
傅言州特意嘱咐自己打扫不要动床上的东西，床上还是双人的枕头，宋栖的那一个依旧原模原样，像是等待主人随时回家。
宋栖落下的小物品也原封不动的保管着，甚至连位置都没挪动一下。
哪有分手了还这样的。
后来她大着胆子问傅言州另一个雇主去哪了，是不是去出差了？
傅言州面上复杂地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是。”
她这才松了口气，于是笑着说：“去这么久啊，那我等宋先生回来给他做他最喜欢的菜。”
傅言州愣了愣，随即像是笑了笑。
“好。”
宋栖一愣，他不知道傅言州还有失眠的毛病，于是摇了摇头。
方姨叹了口气，“你出差的那段时间，傅先生总是整夜地睡不着，有次我来得早，凌晨六点就到家里准备打扫做饭，就看见傅先生站在阳台上抽烟，看样子像是一宿没睡。”
宋栖心下复杂，喃喃道：“…….是吗？”
方姨道：“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
方姨后面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宋栖没怎么听进去，他有些想象不出来别人口中这样的傅言州。
一路心事重重到了店里，这时已经是快下午两点钟，店里没什么客人，宋栖也乐得清闲。
他看了一会书，等到再抬起眼时，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竟然已经六点多了，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宋栖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楼上，今天还是没看见傅言州，他差不多确定他是真的走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宋栖看了一眼还以为又是他弟打来的，结果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串他不熟悉的号码。
“喂？”
那边的人听起来语气慌乱，“是小宋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宋栖听出来了是房东的声音，于是问道：“怎么了？”
“楼上的租客我打电话他一直不接，你能不能帮我上楼看看他有没有出事。”
宋栖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没有走吗？”
“谁说他走了？他房都没退，就是联系不上。”
房东毕竟听说过不少前车之鉴。生怕租客在自己房里出意外。
宋栖听他这么一说也微微皱眉，但是他又不相信傅言州会这么做。
在房东的一再哀求下，他还是上了楼，踏上了他以为自己根本不会踏足的区域。
二楼的空间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净整洁，但是光线似乎不太好，整个屋子显得比较阴暗。
宋栖推开了门，便看见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当看见床上躺着的那道身影时，他心下莫名一紧。
当走过去时宋栖嗅到了淡淡的酒气，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他扫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几个药瓶，药物名字非常难念且长，宋栖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下，面色有些复杂。
“…..小栖？”
听到传来的嘶哑嗓音，宋栖一愣，这才发现傅言州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眼底充斥着淡淡的血丝，死死地注视着宋栖。
像是一看见他，那双死寂的漆黑双眼蓦地一亮，但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逐渐熄灭。
傅言州扯了扯嘴角，惨淡一笑：“只有在梦里你才会来找我。”
宋栖没有说话。
傅言州似乎喝了不少酒，他微微阖上眼皮，面色微微发白，嘴皮却干皲得厉害，他却像是无知无觉。
只说道：“至少在梦里陪我说说话吧，小栖。”
宋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后，还是开了口，“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傅言州却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想要将他扯入怀抱里，宋栖一个猝不及防，便摔在了他身上。
傅言州却像是完全不觉得疼一样，将下巴埋在宋栖的肩膀上，满足似的深吸了一口气。
他显然是觉得梦里的宋栖还和从前一样。
“小栖，我每天都很想你。”
他的语气似乎还有些委屈。
宋栖不由想笑，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傅言州。
傅言州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睫，顿了顿，突然开口，“要是我们作为普通人相遇就好了。”
宋栖微微抿了抿唇，“那我们肯定不会在一起。”
傅言州闻言轻声笑了笑，不置可否，“是吗？”
宋栖看着他，神色是难得的认真，只听他一字一句道：“傅言州，你很喜欢我吗？”
傅言州看着他，眼神温柔，“嗯。”
宋栖哦了一声，低声道：“……那你不要喜欢我了。”
这话一说完，他便察觉到傅言州身子一僵。
宋栖刚想动身起来，可没等他挣脱怀抱，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压在了傅言州身下。
傅言州的双手撑在他的耳边，宋栖一愣，抬眼望去，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觉唇上一凉。
傅言州显然是还以为身处梦中。
他几乎是来势汹汹地吻上他的双唇，带着难得的焦躁不安和不顾一切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