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陈立的命令,宋佳奇二话不说,持剑便攻向莫名义,一开始林平之等人还有些担心,毕竟这郑州的八卦刀在当地也是赫赫有名,能和金刀王家数代联姻,定有其可取之处。
可两人交只是十个回合,只听当啷一声,莫名义的右手鲜血流淌,竟然已经败下阵来。
“滚!”
宋佳奇只是冷漠的吐出了一个字。
林家父子确实才知道,这個跟在陈立身边如同仆人一般的年轻人,身手竟如此了得。林震南知道这莫名义算是莫家的天才,已经得了莫掌门七八分的功力,如果换上他上场没有50招开外也拿不下对方。
“佳奇下手很有分寸,故意收了力,否则那小子败得更快。”陈立只是扫视一眼,带上东西和林平之等人扬长而去。
另一边。
王家兄弟频频向外张望,突然有下人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大爷、二爷!不好了……名义公子被人打了!”
听到这个消息,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同时爆出一团惊喜。
“我说的没错吧!”王仲强坐在椅子上握紧拳头,他的一条腿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
“名义在年轻一辈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家驹和家骏都不是他的对手,林立既然能打败他,便说明……”
王伯伦也点点头,“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两兄弟已经算计好了,说通莫家,趁王元霸不在府上,让莫名义前去挑战,如果赢了就当是出了口恶气。
如果输了……还受了一点伤,那就再好不过了,以那莫星的脾气一定会亲自动手。
二人正在暗自盘算,却听那仆从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不但如此,莫老爷也被人打伤了!”
“什么?!”王伯伦惊讶的站起身来,“难道……难道真是那林立?!”
“不是他。”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莫星带着莫名义脸色惨白的走了进来,两人右手仍在淌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动手的不是林立,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仆人。”
“这是怎么回事?!”王伯伦一脸惊骇,这结果和他们的设想完全不同。
“我想……我们恐怕惹了个大麻烦。”这时莫星皱着眉说道,“那个动手的年轻人年纪和名义相仿,可剑法凌厉,内功浑厚,绝对出自名门,但这样的人面对那个林立却十分恭敬,不像是师兄弟之间的关怀,反而有点接近主仆的关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林立外出时应该拜了一个了不起的师父,昨晚在阁楼中动手的,或许就是他的师父!”
“啊?!”王家兄弟惊呼出声,脸色都变得一片惨白,“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要不要找震南问个清楚?”王仲强摸着自己的伤腿说道。
“不用去了。”莫星摇头道,“那年轻人打伤我之后,林家人便离开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出了府。”
“他们走了,难道去住客栈?”
洛阳城中。
林震南看着眼前奢华气派仍在金刀王家之上的宅院。
“咱们就住这儿?”
众人此时所在的位置是洛阳城中心最繁华的区域,说一句寸土寸金也不为过,林震南看了看陈立“立儿,这宅子好是好,就是太大了,咱们一家口住这里,实在是……”
“这已经是最小的宅子了。”陈立摊开双手。
刘正风家世本就显赫,他本人又是衡山派的二把手,江湖地位自不必说,想当初在衡阳城的时候,他举办金盆洗手的院子能同时容纳四五百人,整体面积更是夸张。
陈立真没在吹牛,刘正风在洛阳有三处宅子,这一处是最小的。
“那好吧。”林震南也算是见过世面,一家四口便带着行囊进了门,众人收拾了几间屋子,忙碌中时间流逝。
而与此同时,城外竹林,叮叮当当的琴声响起,可院子里绿竹翁劈着竹子,却轻轻一叹摇了摇头。
以绿竹翁的耳朵自然能够听出,琴声虽然听起来悠扬,可其中的情绪却已经凌乱,这代表弹琴的主人心绪不平。
房间里,任盈盈又谈了一会儿琴,可她的思绪非但没有变得平静,反而越来越浮躁,有好几次甚至弹错了音。
“姑姑,您的茶。”
绿竹翁将沏好的茶端入房中,“这笑傲江湖曲甚是精妙,但想要谈好也确实不易。”绿竹翁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只是给任盈盈一个解释的借口。
任盈盈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窗外竹林的尽头。
“今天这林子有些安静。”
“是啊,是啊。”绿竹翁有些憋不住笑,终于忍不住说道:“每天这个时候应该有马蹄声传来,那林家的小子早就吵吵嚷嚷的跑了进来。”
任盈盈脸色一窘刚要发作,却听绿竹翁接着说道:“那林小子昨天答应给我带一壶好酒的,今天都快要中午了,怎么还没来?”
“你昨天约了那个林立的弟弟?”任盈盈眼前一亮,急声问道。
绿竹翁心中偷笑,心想那林平之来了多少次,你却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他的哥哥只来了一次,你就记得清清楚楚,兄弟二人的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别。
“是的,我们两个昨天在院子里品酒,约好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任盈盈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可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她慌忙挥了挥手,假意还要练琴,赶走了绿竹翁。
似乎得了好消息,任盈盈心情开阔,接下来的琴声稳定了很多,可她啊等,时间到了中午,远处却依旧没有马蹄声传来,心情一时间变得更加烦躁,受到影响,那琴声听起来都多了一些凌乱。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日头偏西,直到夕阳坠落,直到夜幕降临,整片竹林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可琴声却再也没有响起。
心情烦躁之下,任盈盈只喝了一点粥,便没了食欲。
第二天清晨,任盈盈早早的便等在房中,可直到夕阳坠落,却依旧没人到访,这一天的等待,让她变得有些焦躁,频频向远处张望,甚至主动从房间里走出。
就这样又是一天过去了。
直到第三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远处竹林的尽头便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人还未到,声音便远远的传来。
“绿翁、绿翁,我给你带酒来了!”
听到林平之的声音,任盈盈眼前一亮,她下意识的想要推门而出,可想起自己假扮的身份,伸到门上的手掌便又收了回来。
她身体转了一圈,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此时的动作像极了等待情郎归来的姑娘。
当然了,两人只见了一面,还远谈不上喜欢,只不过此时的任盈盈被陈立吊起了兴致,心情起伏之下,才会有如此强烈的表现。
她躲到帘子后面,盘腿坐好,琴声从指下流淌出来。
心平气和,这一次她发挥的极好,可弹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熟悉的问候声,将功力运到双耳,户外的交谈清晰的传了进来。
“这一瓶是15年的陈酿,这一瓶应该只有八九年……”
“您真是好眼力,不对,是好嘴力,哈哈,也不对。”林平之称赞道。
“林小友,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人到访,你家兄长怎么没有陪同?”
“他没来?!”听到这一句,任盈盈的心脏莫名的漏了半拍,琴声立刻出现了瑕疵,她很快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继续偷听起来。
“实在是抱歉,前几日家中出了事,我们临时搬到了一个住所,虽然只是小住,前后也忙了许久。”林平之解释道。
“至于家兄……”说到这儿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家大哥跟我说,竹居中的长辈,萧吹的极好,就是琴声……他觉得二人合奏需要由他来抚琴,可我们这次只是临时出行,大哥身边并没有趁手的乐器……”
林平之的声音更轻了,任盈盈不得不将更多的功力注入双耳,“这话只是咱们两个说说,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屋子里的婆婆,我家大哥说那婆婆也忒是小气,有好琴却不让出来,没办法,他只能收集材料,准备亲手打造。”
“你家大哥还会制琴?”绿竹翁问道。
可这时候任盈盈已经听不进去后面的话了,满脑子都是陈立对自己的描述,“这林家小子也太不懂尊敬长辈了,竟然背地里说我小气?真是岂有此理!”
心中想着,手上的琴音变乱了。
“?,这琴音是怎么回事?”门外传来林平之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凌乱?”
“哼。”任盈盈轻哼一声,“好,我倒要看看,你这林小子到时候能拿来一副怎样的好琴?”不知不觉之中,她真把自己带入到了婆婆的身份。
林平之和绿竹翁在外喝酒聊天,待到中午左右,便找了个借口骑马离开了,他没什么城府,不但说到了自己的成长,说起了林立过往的一些经历,甚至还在气愤中隐约的提的提和王家的矛盾。
当然,他也没忘记陈立的叮嘱,不该说的一句没提。
任盈盈在屋子里弹着琴,听着林平之谈起和陈立的少年经历,不知不觉间心绪竟变得愈发平静,她眼前仿佛出现一幅画面。
镖局、少年。
那少年的面孔愈发的清晰,微笑谈吐似乎都近在眼前。
“倒是个有趣的人。”嘴边露出一丝浅笑,任盈盈默默的想到,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对陈立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就这样时间流逝,新的一天到来。
陈立也再次来到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