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白莲教主的喉咙里卡出一大口鲜血，“不会的，我没有错，我只是没有走到极限……”他努力的用尽仅剩的力气，维持住自己的身形，屹立不倒。
“你……跨出了那一步吗？”
陈立摇了摇头。
“好霸道的武道意志，唯心唯我，这样的意志，你注定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你的路走不长的！”
“那可未必。”陈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没有人可以长胜不败，没有人可以真正的肆无忌惮，一旦你认清了这个现实，你的意志就会动摇，你的力量就会下降，你就永远没有攀登巅峰的可能。”白莲教主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现在每说出一个字，都是在做最后的坚持。
“只要保持不败，就能肆无忌惮，就能无法无天。”陈立看了看白莲教主，“别人不行，但我可以。”
“在我们那儿有句话，一切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也就是说，想要保持所谓的唯我，想要做到真正的肆无忌惮，只要保成足够的强大就够了，强到颠覆所有人的认知，强到凌驾于一切之上。”
“在这個末武时代，我打算试试，至于你……”陈立冷漠的打掉了白莲教主一眼，转身离去。
“哈哈哈，痛快，痛快！”白莲教主肆无忌惮的狂笑着，见到这一幕，然向下一缩，体内骨骼噼啪作响，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好霸道的意志，好可怕的拳法！”
双目充血，此时的白莲教主已经看不见眼前的景色，他倔强的抬起头，用仅剩的力气最后询问到。
“这是什么拳？”
陈立停下脚步，很想告诉白莲教主只是大力出奇迹，可想起名传天下的清风明月剑和玄牝剑法，突然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些装逼的名字。
“一步一拳，七步成尸。”
“呵呵，好名……”话说到一半，白莲教主身体向前一栽，以头抢地，以一个磕头认罪的姿态死在了地上。
“前辈，结束了。”陈立笑着走向刘清风，后者看向他的目光里却满是震惊。
“他死了，你居然真的杀了他……”
“你……”刘清风指着陈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回去再谈，咱们下去看一看李慕白大侠吧。”
“对！还有慕白！”刘清风这时才回过神。
而此时，因为白莲教主的暴毙，跟随他一同前来的教徒四散逃离，可这些人只跑了没几步，便被围观的武林人士乱刀砍死。
等陈立和刘清风一起来到李慕白身边，看到他的出现，众多武林人士远远的看着，却没人敢向前靠近。
在此之前，陈立在广省名声虽响，可放眼整个京城，却只是个无名小卒，更何况，不久前还有很多人冷言冷语的嘲笑过他。
“真是惭愧……”李慕白抬起头，惨然一笑，“都怪我有眼无珠，那天因为盗剑的事还想收你为徒，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李大侠剑法无双，教我还是绰绰有余的。”陈立脸上没有任何骄傲，他知道自己这一身实力如何得来。
像他这种勤学苦练的人怎么会随便骄傲呢？
“胜不骄，有侠者风范。”李慕白赞叹道。
“别，千万别。”陈立却摆了摆手，“大侠我可当不了，我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一些，没事听个曲儿，找个姑娘……”
“哈哈哈！”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笑声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奕亲王背着手走了过来，“陈少侠功夫了得，真是让人佩服，你赢了那个和尚，岂不是等同于赢了刘清风和李慕白，李慕白是天下第一侠客，要我看，你现在也是天下第一了！”
陈立并不认识奕亲王，还是刘清风介绍他才打了个招呼，“是我捡了个便宜，那白莲教主连战李大侠和刘前辈，已经受了重伤，只不过别人没有发现，是我运气好，误打误撞罢了。”
听陈立这么说，刘清风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边的李慕白悄悄的扯住了衣袖。
听了他的话，奕亲王眼中神情一变，但很快便挤出一个笑容，“无妨，终归是少年英雄，本王最喜欢结交像你这样的少年豪杰，明日，明日我在府上为你摆宴，你除掉了白莲教主，理应受到嘉奖。”
“感谢王爷的抬爱，只是酒宴就免了吧。”陈立拱了拱手拒绝道。
“怎么，本王亲自为你摆宴，你也不肯去？”奕亲王脸上端着笑容，可目光中已经有了几分冷意。
如果换了从前，为了避免麻烦，陈立就算不愿意去，也肯定会找个合适的台阶和理由，可此时，就像白莲教主说的那样，认清本心，凝聚了自我的武道意志之后。
说话行事，冥冥中都会受到影响。
如果一味背弃初衷，那用不了多久，产生的自我怀疑，就能让他的武道意志崩裂，一身实力，毕定会大幅度下降。
“王爷，陈立一番战斗已经受了伤，不是不愿意赴约，而是不能。”这时，李慕白突然解释道。
“原来如此。”奕亲王点了点头，脸色稍缓，“既然这样，那你就在府中好好养伤，等伤势养的差不多，我再命人前去寻你。”
“多谢王爷关爱。”刘清风替陈立谢道。
比斗已经结束，奕亲王也递出了橄榄枝，此时秋风渐起，他紧了紧衣领，便带着手下众人离开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窜出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人冲到陈立面前才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慌忙停了下来。
“陈立，你赢了！”
“你现在是天下第一了！”玉娇龙兴奋的跳了起来。
“别乱说。”陈立咧咧咧嘴，“天下第一是冤种。”
“什么？”玉娇龙一脸迷糊，她还不知道这个名声的负担有多重，可听了陈立的话，一边的李慕白却神情微震，随后长叹一声。
秋风卷起了红色的枫叶，远远的，一群武林人士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陈立，此时天空上厚重的云层突然裂开，秋日的阳光笼罩大地。
刘清风站在陈立身后，一手扶着李慕白，一手握着仅剩的断剑，他突然想起比斗前和陈立站在一起的情景。
当时他在前，陈立在后。
而现在，陈立在前，他和李慕白在后。
“变天了。”他眯了眯眼，看着被驱散阴霾的天空，说出的话亦如当时。
“是啊。”李慕白也长叹一声。
“变天了。”
因为这个年轻人，整个武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