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冥起床洗漱后,就开车去医院附近的餐馆打包了几份早餐。
到医院后,让王梓桐吃饱先回去休息。
至于薛行秋,还不愿意离开。
因为吴霜在这边没有亲人,唯一的朋友是秦心,这会也躺在隔壁病床上,薛行秋当然不能走。
而且,晚点……吴霜的养父母和妹妹应该会来。
秦心靠在床头上看着庄冥,“老公,我想去外面院子吃,外面太阳很好的样子。”
“好。”秦心只是伤了手,走路还是可以的。
上午的太阳确实很好,晒晒太阳对骨头的痊愈也有好处,庄冥就提着餐食扶秦心起床。
出病房前,庄冥看向薛行秋和吴霜,“需要帮忙的话打我电话。”
庄冥和秦心出去了,病房里只剩薛行秋和吴霜。
薛行秋打开餐盒,“我喂你吃几口粥?”
“没什么胃口。”伤在头部,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聊天还好,吃东西的话看着就没胃口还反胃。
而且一直打着营养液,也不是很需要吃东西。
见此,薛行秋也没有勉强。
吴霜轻声开口,“秋,回去休息一下吧。”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就看到薛行秋在爱她病床旁,直到现在一天一夜了,薛行秋也没有回去好好休息过,一直陪在她身边,就连夜里也只是坐在床边眯一会。
薛行秋温柔的笑笑,牵过吴霜的手,“比起回去睡觉,我更想待在你身边,能看见你,心安。”
其实从骨子里,薛行秋和吴霜都是极致温柔的人,只是他们温柔的一面,只对自己在乎的人表露。
吴霜眼眶有些湿润,笑笑,伸手在薛行秋脸上抚摸了一下。
“也许我以前的不幸,都是为了积攒好运用来遇到你。”
薛行秋是一个合格的舞伴,更是一个合格的男友。
在薛行秋身上,吴霜找到了归属感。
站在冰面上时,牵着薛行秋的手,她像是有了支撑,可以毫无顾忌的最大程度做难度动作,她从来不怕摔,因为相信薛行秋会接住她。
下了冰,薛行秋像是一缕浅浅的温柔月光。
不会刺眼,但足够指引她在黑暗中摸索的奔向他。
被这么温柔的人喜欢,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
薛行秋也摸摸吴霜的脸,“你的幸运远不止此,你休息会,我出去一趟。”
“好。”
医院门口。
一个大概五十岁的男人,他衣着朴素,人看起来憨厚老实,手里提着一个精心挑选的果篮,像是在等什么人。
过一会,薛行秋就从医院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男人。
赵教练,吴霜的养父,赵辉。
赵辉也看到了薛行秋。
赵辉以前也是花滑教练,虽然很久没从事这个行业了,但因为吴霜的原因,也有一直关注各种花滑比赛,所以一眼就忍住了拿过一个单人滑世界冠军的薛行秋。
认出薛行秋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现在是吴霜的舞伴。
“薛冠军你好,我、我就是小霜的养父。”
薛行秋看了眼赵辉身旁,又是失望的垂了垂眸,“您叫我名字就好,跟我进去吧。”
赵辉局促的笑了笑,站在原地没动,“可以再等一下吗?我老婆去学校接女儿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薛行秋闻言,点了点头,和赵辉一起坐到了花坛旁。
“我以为只有您一个人来。”薛行秋道。
赵辉可能很少跟年轻人说话,神色有些紧张,不过也开口回应道,“其实知道小霜受伤了,最着急的还是我老婆,她这些年很自责,自责是因为她那段时间心情不好给了小霜脸色看才导致她不愿意回家的。”
赵辉的老婆叫刘秀,也有五十岁了。
刘秀是个很朴素的乡下女人,年轻的时候结过一次婚,因为迟迟怀不上小孩就被抛弃了,然后在四十岁的时候才和赵辉相亲认识并结婚。
四十一岁才怀上孩子,然后才知道上一段婚姻怀不上孩子的原因不是因为刘秀。
这个年纪怀孕,算得上是老来得女了,而且大龄产妇生孩子本身就是鬼门关里走一趟,自然是对女儿赵雪很在乎。
那年吴霜十五岁,赵雪才四岁。
吴霜身体好,没有生病,但是赵雪体弱,足足病了一个多星期,那一个多星期刘秀又紧张又害怕,所以态度上没有注意,跟吴霜说了很多重话。
不是怪吴霜,是一个妈妈害怕的时候没办法控制情绪,这一个多星期赵辉也同样被刘秀骂。
青春期的吴霜心思敏感,因为觉得自己不是赵辉刘秀亲生的,自卑敏感的她就自己给自己报了封闭式的学校。
吴霜小时候的故事从赵辉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个角度。
薛行秋安静听完,问,“那七年了,你们也没联系她吗?”
“当然联系,只是关系还是生疏了好多,小霜除了跟我们报个平安也不愿意跟我们多聊什么,只是每次比赛拿奖了都会寄一笔钱回来。”
赵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老旧的存折,里面有十几万,吴霜寄给他们的每一分钱他们都没花,都帮吴霜存了起来。
赵辉说,“我也是个花滑教练,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我能看出来小霜是个天生的好苗子,她靠自己的能力报考上了有花滑系的学校,她那么喜欢滑冰,我们不能自私的劝她回来。”
薛行秋拧拧眉,有些不认同。
赵辉却继续说,“小霜很重感情,让她认为我们不爱她这个女儿,她才能抛下这个贫穷的家庭,好好在花滑这条路走下去……我们不想成为小霜的拖累。”
薛行秋不明白为什么赵辉要把家庭形容成拖累那么夸张。
直到一对母女从公交车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