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支祁龇牙咧嘴,一副凶狠之相。他想要凭此将来者吓退。至少也要给自己争取逃离的时间。他很清楚眼前这人很强,强到离谱,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存在。
他估计眼前这人,乃是准圣境界。他虽然只是大罗巅峰,但也还算有些见识,知道大罗与准圣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恐怖,如果是准圣亲至想要擒拿于他,简直易如反掌。一重境界一重天,如果来者同样是大罗巅峰,他哪里还会这般多话,直接施展神通打回去就是。他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可是眼前这人,他完全提不起反击的心思。
他的天赋神通,一直给他警示。让他尽快逃离此地,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这种警兆是如此清晰。以至于他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他诞生之初,到如今修行到大罗境界,这样的情况,他也只遇到过两次。
一次便是眼前这次,而另一次,便是他刚刚出世,境界低微,如同蝼蚁。然后遇到了一头太乙金仙级别的大妖。那头大妖想要吞噬他,最后自己拼尽全力,九死一生,这才堪堪逃离。
若非自己的天赋神通很好用,可以趋利避害,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刻找到一条生路,怕是就要陨落在那里了。
可是那一次对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一直刻在骨子里,他无法忘记那种无力感,那种恐惧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但在今日他感觉到了。而且最让他震撼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通。好像有用,又好像没用。
他能感觉到危险,无处不在的危险,仿佛被团团包裹,难以逃离。哪怕他用尽全力,也没在其中找到一条生路,哪怕是一丝机会也没有。他就像被人塞进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囚笼,无论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危险。这说明什么问题?他很清楚,那就是眼前之人的实力,已经是压倒性的存在。可以轻而易举的对自己生杀予夺,而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反抗都无济于事。
这也是他为何从出来到现在,虽然凶相毕露虽然口出狂言,但却一直没有动作的原因。擅动者死,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答案。哪怕一直桀骜不驯的他,此时对这个答案也是笃信不疑,因为他一旦动了,一旦做出什么不好的举措,是真的会死。
而现在从自己出来到此时,对面之人都一直未曾出手,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面的人或许没想着要将他灭杀,这或许才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我盘踞此处,已经多年,未曾招惹你们人族,你们人族如今壮大,却也不能平白扰我清静。不过今日我也懒得与你们计较。我就此离开此地可好。」无支祁突然开口道。他终究还是低头了。既然打不赢,那便要识时务,就此退走也不算太丢脸,毕竟对面这人到底是什么跟脚来历,他也一无所知。能不为敌就不为敌。认个怂不算什么。
「倒是个聪明的,能看清局势,这很不错。我见过太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尤其是妖族,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将别人放在心上,行事肆无忌惮,不知收敛。你曾经虽做过错事,今日迷途知返,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赵玄点了点头:「只是你想就此退走,却是不太可能。毕竟,你刚害了人族数条性命,若是放你离去,我这人族圣师的名头却是白叫了,而且……我还是更喜欢你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无支祁闻言,眼皮直跳。通过赵玄的只言片语。他对面前这人的来历,突然有了些许猜测。关于人族圣师的名头,他也是听到过的,毕竟出没洪荒这么多年来,哪怕再没见识,也能通过各种渠道从人族收获一些信息,而其中便有关人族圣师。
他只知道人族圣师,实力高绝,来历恐怖。为人族教导了多位圣皇引领人族发展至今,在地位上甚至于与那位女娲圣人几乎等同。
他虽然桀骜不驯,但却不傻。寻常人即便是为人族作出了再多贡献
,怎么可能与一位圣人平起平坐?那不是尊敬而是捧杀,可是这人族圣师,享人族香火供奉至今,即便是女娲圣人也未曾有过不满,那便说明一个问题,这位存在是得到了女娲圣人认可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修为境界会低吗?说出来傻子都不会信。毕竟德不配位,最是危险,而眼前这位。安坐此为如此之久,那必然是有其对应的实力。如此而言,眼前这人怕不是圣人层次?
一时间,无支祁的腿更软了,心中更为恐惧。
「你要如何?」无支祁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眼前这人想要干什么,又会如何对待自己。但他总觉得不会是好事。而且正如他所言,自己之前的确没有收住手,害了几个人的性命。但为了几个区区人族,自己便需要付出代价吗?没有这样的道理,至少此时的洪荒没有这样的道理。仙神与凡俗之间是不能等同的。这不光是他一个人,而是洪荒绝大部分人的认知。即便是人族内部,同样也是如此。
「我也不为难你。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要么随我回峨眉。日夜受戒,自行悔悟,行好事万件,救万人性命,方可偿你今日罪责。要么……便被我镇压在此,受尽苦难,至于时间就看你的表现,你如何选择?」
无支祁莫名感觉烦躁这两个选择,都是他所不愿的。无论是跟随赵玄回到峨眉,赎那狗屁的罪,还要行好事,拯救苍生?这与他的本性不符。至于被镇压在此地,也是他所不愿的,他向来无拘无束,自由散漫。一旦被镇压在这里,便如坐牢笼,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所以这两个选择他一个都不想要,而他越是烦躁,本来已经丢失的勇气,却在此时莫名从心中生出。他不愿束手待毙,他想要反抗,哪怕失败也是如此,眼前之人虽强,可自己为何便要听命于他?这并非他的本性。
于是无支祁道:「我一个都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