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之前就在想,按说以后土的智慧不会看不出如今的天道大势,因而定然不会让巫族插手此次人族大事。
所以日后黄帝与蚩尤那一场争斗,就显得有些诡异了,当然了,也不排除巫族之中有人对于巫妖之战的结果不甘心,所以想要重新起复。
赵玄并不清楚其中内情,也只是有所猜测,毕竟他也不想让巫族最后的几个血脉断送掉。
而且据他所知,刑天现在似乎有突破祖巫境界的可能。之前因为巫族气运受损,导致他突破失败,倒是入了地府之后,脱离了巫族的漩涡,道途反而顺遂了。
这已经是巫族最后的一点儿气数了,要是再被算计一次,那就真完了。
赵玄需要地府足够安稳,不能经受太大动荡,便是西方想要算计,也只能在他划定的范围之内。谁敢乱伸爪子就剁谁,此话对圣人同样有效。他肉身成圣可不光是为了看的。
赵玄虽然主张低调做人,低调谋事,可要是涉及利益的事,他必然寸步不让。
今日提醒后土,也算是防微杜渐。
其实若真是有人故意挑拨,大概率也就是阐教与西方教了,不过他倒觉得,此事前者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
昆仑山玉虚宫内,广成子此时心情极为不悦。
因为最近不知为何,山上突然多了些风言风语,大致也就是说他修为不足,处理事务也不及燃灯干净利落,这副教主有些德不配位。
也就是说,有些人觉得他广成子不配做这阐教副教主。
广成子一听此言,便觉得愤怒,这万年以来,他任劳任怨,为了阐教竭尽心力,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却要受此诋毁,实在窝囊。
他四处查找流言出处,明察暗访之,但却没有一丝收获。
一定是燃灯干的,广成子心道,自己到底是抢了燃灯道人的位置,这位原副教主,怕是不会乐意。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便不由自主地生根发芽,越长越旺,越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便越是笃定这个猜测。
他知道燃灯道人恐怕会对自己接受副教主之位不乐意。
可是即便不乐意,也不用如此下作吧,竟然传出这等难听之言。
之前广成子对燃灯还是颇为尊敬的,燃灯本就是与元始圣人一辈的人物,平日里阐教门下弟子也是燃灯道人代师授徒。因此他们阐教十二金仙,向来都要称燃灯一声师尊。
不过,自上次燃灯碧游宫一行,丢了副教主之位后,广成子开始被元始圣人任命接手副教主之位,平日里管理阐教内部事务。双方的关系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广成子做的其实还不错,虽然一开始因为不熟悉,处处坎坷,遭遇了不少麻烦。不过最后还是都被他一一解决。
他在教内的威望也随之提升了不少。他也开始喜欢上了这个位置。
不过他始终知道,他不过是一个代理副教主,并非真正的副教主,他只是暂代而已。
代的是谁,自然就是燃灯道人了,也就是说元始圣人心中还是将这个位置留给了燃灯的,现在即便让燃灯放下这个位置,那也只是惩罚而已,等时间一到,这位子恐怕还得还给燃灯。
因而广成子也不曾奢望过要彻底霸占此位。只是想在此期间为阐教多做些事情而已。
可是燃灯道人现在的做法,让他极为不爽,就这般急切地想要拿回这个位置吗?甚至不惜因此而诋毁于他,打击他的威望。这种手段实在令人不齿。
尤其是修为一事,前不久元始圣人从首阳山回来还特意点过此事。他作为阐教首徒,其他两教首徒先后跨入准圣,但自己却还卡在大罗金仙境界动弹不得。现在被指修为不足,难堪大任,那就是在抽他的脸,由不得他不愤怒。
而且还恰好就是元始圣人对他提过修为一事之后,这流言便起了。
要说这其中没什么阴私诡计,打死他都不信。
广成子神色阴沉,眸光闪烁不定,燃灯这一手他还真不好应对,总不能为此便闹到师尊元始圣人那里去。
那他这个副教主就真的当到头了,连这点儿事都解决不好,又怎么打理阐教事务?
可是要让他就此咽下这口气,他又觉得不甘。
这边广成子心情郁闷而烦躁,燃灯这边却同样有些郁闷。
山上近日的风气颇为诡异,那些流言传闻他自然知道,可是让他不解的是,那些话绝对不是自己传出去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广成子处事不行,让阐教弟子心中生怨,因而自发说出这般话来。
这让他觉得自己重取副教主之位指日可待。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情况愈演愈烈,门中弟子开始自发分成两派,各自支持他与广成子,做那副教主。
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风向有些诡异啊,让他有些掌控不住。
此事若是继续闹大,闹到圣人面前,反而对他没什么好处,广成子或许会丢了副教主的位置,可这不代表他便能重新拿回。因为元始大概率不会喜欢这种方式。
可是他现在想否认也晚了。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及时撇清自己,现在搅和在其中,根本洗不干净。
燃灯甚至都在猜疑是不是广成子在使什么手段,故意给他泼脏水。好让他彻底绝了这重回副教主之位的希望。
果然,不久之后,教内又开始传出,燃灯道人为了抢回副教主之位,暗中散播有关广成子的流言,行诋毁之事。
这自然是广成子出手了,让他光挨打不还手,并不是他的风格。既然你燃灯先不要面皮,我便彻底与你做过一场。
燃灯一听这话,顿时也怒了,这火莫名其妙地就烧到了自己头上,现在又一盆脏水泼了过来,还是从头淋到脚,躲都躲不开。
若是那流言刚起之时,他便站出来平息此事,或是压下那几个冒头的弟子,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可坏就坏在自己当时沉默了,既不鼓动,也不反对,任其自然,现在……为时已晚。
可是,我燃灯招你惹你了?
广成子,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