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人道之剑西行之始

太清圣人也不再提人族诸事,因为他知道赵玄是个聪明人,而且还能止住自己的贪欲,知进退,明深浅,说这么多已然是破例了。

说实话赵玄许多布局谋划在他眼中颇为稚嫩,看起来破绽百出。但同时这小子的眼光却是极为了得。

有时候便是他都需要好久才能反应过来,或者说赵玄虽然也在布局谋划,但并非是以隐私诡计而行,反而喜欢用阳谋,堂皇大道,顺应天道之变化,借天道之大势,改小势,这等智慧,常人不及也。

不过,要真是寻常人,又如何能入他的眼,真当他是冲着通天弟子的身份而对赵玄如此青睐?

那通天师弟弟子三千,除了这赵玄,何尝有一人入了他的眼?便是之前通天最为器重的多宝,他的评价也不过是还不错。

尔后,太清圣人开始帮助赵玄重铸屠巫剑,先以人道之火灼烧。

这屠巫剑刚一接触人道之火,其剑身上的无尽凶煞之气,血腥之气便被疯狂燃烧,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

但偏偏这般动静,却又丝毫不伤剑中人族真灵,难怪太清圣人说此火最适合屠巫剑重铸。

等屠巫剑上凶煞戾气灼烧殆尽,太清圣人又取出首山之铜,烧成铜水,灌进剑中,剑中游离的人族真灵便立刻欢呼雀跃起来,因为此时的屠巫剑突然变得舒适起来,让他们不再感受到痛苦。

等新的剑身凝炼完毕,太清圣人又让赵玄取出三光神水为烧得通红的剑身淬火。

只见无数真灵便在淬火时,随着那升腾而起的水汽中漂浮起来。

“还不快用法宝收取?任由这些真灵游荡虚空,不出一时半刻,便将彻底泯灭。”太清圣人提醒道。

赵玄一时间竟也找不到合适的器具来盛装这些真灵,总不能用番天印吧?那玩意儿磨掉神魂真灵倒是可以,要其护住真灵那是扯淡。

“遂人氏那盏金灯。”太清圣人笑着敲了敲赵玄的脑袋。

赵玄立刻反应过来,这等人族真灵,自然用人道至宝盛装最为合适。

燧人氏拿出金灯,那些如同星火一样的真灵之光,似鲸向海,如鸟投林,争先恐后地涌进灯焰之中。

灯盏上那人道之焰,在此刻竟然凭空暴涨三分。

“此火犹胜我炉中这六丁神火,需得好生保管,你这弟子的道,便在此火之上。”太清圣人道。

而后,太清圣人又将那柄重铸之后的剑取了出来。

此剑此时已经变得截然不同,屠巫剑那是魔道煞宝,但此剑堂皇大气,其上有人道气运凝结,很是不凡。

但见其剑身上一面有星辰日月,一面有山川草木,有亿万人族掩藏其间。

“此剑如今也化作人道之剑,以后或许能够用上。”太清圣人一见此剑真容,心中略有讶异,掐指一算,便明白了什么,但也未曾明说。

赵玄闻言立刻将此剑收入袖中,好东西啊!就像太清师伯所言,以后用得上,哪怕自己用不上,但有人肯定用得上。

此事了结,赵玄也未曾在首阳山多留,告辞离开,径直去往地府,这诸多人族真灵,需要及时送入轮回。

时间拖得久了,于他们并无好处,哪怕这人道之火有庇护之效,但其实也会不断消耗真灵余韵,薪柴总有燃尽的一天,如果连最后的真灵都泯灭,那便是圣人出手,也再无轮回之机。

但比他先一步到地府的却是道林禅师,他因为未曾在路上耽搁,因而很快便赶到了地府。

他的到来不曾惊动任何人,只有赵狱因为有所感应这才发现了其踪迹。

赵狱并未出去与道林禅师相见,只是在冥帝宫中来回踱步。

许久之后,方才唤来陆压。

“师尊,你唤弟子来何事?”陆压心中疑惑,师尊前几天才刚刚找过自己,怎得今日又找?莫非还有什么吩咐?那日遗漏了?

“可以教你西方佛门之道的人来了,出了地府,便能遇见。”赵狱对陆压道。

陆压一惊,“师尊,这……莫不是要赶弟子走?”

“说什么胡话?”赵狱哭笑不得。

“那为何让弟子拜别人为师?若是师尊不善此道,弟子便自己慢慢去学,让我改换门庭,弟子是断然不从的。”陆压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还是认为赵狱对其生出了嫌隙,因而想将他丢出去了事。

“谁说那位便不是我?”赵狱笑道。“你且去吧,去见了便会明白,到时候,你若是不愿拜师,或者离开地府,那就再回来便是。为师并不强迫于你。”

陆压心中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出了地府,然后顺着赵狱给他的指引,找了一大圈儿,这才见到了一人。

但见此人须发皆白,发绾道髻,身着僧衲,似道非道,似僧非僧,好个奇怪的人。

他还在疑惑之时,便见那老者面目略微变化,变得让他略微熟悉起来,仿佛在何处见过。再仔细看时,陆压心中一惊。

“师尊?”陆压惊讶出声,搞半天这又是师尊的新化身?原来如此,这般倒也说得通了,枉自己还担心被扫地出门了呢。

“可愿随我西行一趟?”道林禅师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道。

陆压正要回答,却见道林禅师伸手止住他的话头,再道:“想好了再说。”

陆压心中一惊,蓦然反应过来,师尊此问恐怕另有深意,只怕并非简单地西行一趟。

“愿与不愿,有何区别?还请师尊指点迷津。”陆压一时间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问道林禅师。他相信自己的师尊不会害自己。

“那差别就大了,你若愿去,便随我一起,日后自有造化,若是不愿,既可返身回去,也可随我西行一遭,只是造化便没了。”道林禅师掐着念珠,依旧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陆压想了想道,“弟子是否始终为师尊的弟子?”

“自然,不论何时,你都是我弟子。”

陆压松了口气,“那弟子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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