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心翼翼如履冰

解决了最后一件心事,赵玄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决定离开此处。

其实还有很多人族部落他还不曾去过,但是如今太清师伯让玄都师兄来接自己,自己的游历计划便只能暂时搁置了,先去见过师伯再说。

赵玄骑着青狮跟随着玄都一道,向首阳山而去,半空之中,回望有巢氏的所在的部落,他突然感叹了一声:“身死道消,这肉身有了归宿,可这游魂野鬼又该归于何处呢?”

玄都听着这话默然不语,这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且赵玄的思路他也有些跟不上,这种问题是他未曾考虑过的!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首阳山之下,这首阳山亦作首山,太清圣人在此得了人族至宝崆峒印,而后又以此宝镇压人族气运,加之此处有天生铜母,也就是三界咸知的首山之铜。太清圣人又极其擅长外丹抟炼之道,因此便将此地作为人教道场,建立了圣人行宫!

圣人行宫名为八景宫,这八景宫的名字由来也挺有意思,传闻首阳山有九大奇景:

瀚海沧溟,峦胜昆岳,钟华神秀,月阳曜辉,瑶光罗幻,水岚烟霞,云霓虹渊,落世星河,混沌鸿蒙!

九乃数之极,与太清圣人之道颇有出入,便将这行宫唤为八景宫!

赵玄初到此地便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幽静,或者说叫冷清。

偌大的首阳山竟然只有玄都师兄一位弟子,除此之外便是那圣人坐骑大青牛一头。

连个童儿都没有!

可以说,这与师伯圣人之尊是颇为不符的!

要知道当年赵玄的师尊通天圣人还未在东海金鳌岛立下道场,只是从昆仑山离开,身边便有无数弟子相随,而后又在碧游宫大开方便之门,这下弟子就更多了,号万仙来朝!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这般高调,不作收敛,加之对门下弟子又不加管束,处处招惹灾殃,难怪后面诸多圣人要算计截教了!

一进大殿,便见一老者身上没有半点气势,好似不通修行的凡人一般,但赵玄细看便又觉得这老者似在此处又非在此处。

虚虚实实,似真似幻,高卧九重云,蒲团道了真,其身后还有一副巨大的太极图,阴阳流转,便有阵阵隐晦而恐怖的波动传来!

想来这就是那先天至宝太极图,而太极图下那个看似普通的老人便是师尊都心服口服的太清圣人了!

“碧游宫弟子赵公明,拜见师伯,恭祝师伯圣寿无疆!”

赵玄行了一个大礼,嗯,礼多人不怪,而且鸿钧之下第一人,当得起这礼!

“起来吧!”上首一道平和的声音传来,让赵玄悄悄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过关了没!

“谢师伯!”赵玄起身,束手而立,显得极为恭谨。

太清圣人抬手指了指下方一个蒲团,“坐!”

赵玄一愣,干笑一声:“师伯面前,弟子哪敢就坐,站着就挺好!”

“是吗?我看你胆子还是不小的嘛!”那老人突然笑了笑。

赵玄心中一惊,总觉得后背发凉,也不知道太清圣人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观你自东海上岸,从东海之滨开始,一路教化人族,做的倒是比我这人教之主还要好上一些!”

赵玄闻言差点儿一个踉跄,这话他不敢接。

“无妨,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人教弟子稀少,玄都也是个不爱管事的性子,你做的挺好!而且恐怕这其中还有女娲师妹的意思吧!”

那老人带着温和的笑意,但赵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头皮发麻,他可是知道的,无为而治,无为而无所不为!他觉得对的,便顺其自然,不对的,便无所不为,这才叫清静无为!

不过,让他松一口气的原因是圣人说不怪罪他,那就应当是真的不怪罪,圣人之尊倒也不必阴阳怪气,遮遮掩掩,那是平白辱没圣人身份。

“多谢师伯宽宥,的确有圣人娘娘的原因在,圣人慈悲,见不得人族凄惨求生,吩咐让我多多帮助,弟子也只能照办!”赵玄语气诚恳。

太清圣人点点头,这话他倒是不怀疑,因为赵玄腰间那枚圣令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能让不怎么爱管事的女娲师妹留下气息,其中意味深长。

而且他是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毕竟赵玄不管做什么,只要是对人族好,那便无事,人族昌盛,人道气运便昌盛,人道昌盛,人教气运便昌盛!

顶多是抢了人教的教化之功,但这事儿怪不到赵玄头上。

“你师尊可还好?”太清圣人转过话题。

“师尊尚好,只是常与弟子言说,有些想念师伯,自昆仑山一别,已经许久未见,却又因教内事务繁杂,不得成行,因此才特地遣弟子前来问候。”赵玄说得情真意切。

太清圣人闻言幽幽一叹,心中有些复杂,虽然知道面前这小子言不尽实,若真的师弟特地让他来此地请安,又怎么会在人族部落四处逗留?

不过,有些话的确没说错,想当年师兄弟三人共居昆仑之巅,相互扶持,共同游历洪荒,那等岁月何其逍遥,而今却是分道扬镳!

只是原始与通天之间的争斗他并不想插手!

“你这滑头,惫怠的性子倒是与你师尊截然不同!”太清圣人摇了摇头,“若是他性子如你这般,我反倒不担心了!”

赵玄干笑一声,这话接不得,太清圣人说得他师尊,他却说不得,而且此时单单是听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原始师伯那边也去?”太清圣人又问了一个问题。

“自然要去!师尊说,与原始师伯那是道义之争。无干兄弟情义,哪有不去之理!”

赵玄这话便对了胃口,太清圣人点点头,表示嘉许,他其实最不愿原始与通天反目为敌,如今玄门看似繁荣昌盛,却也是处处漏风,内斗无益。

“你且先住下吧,过几日我要讲道,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和玄都一起来听听!”

赵玄大喜过望:“多谢师伯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