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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崩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反倒是更像是什么阴谋诡计的总结。
你有些搞不明白散兵忽然跟你说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了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明显,他不太想回答你关于是否会去须弥的问题。
至于原因联系到他自己疑似因为被抛弃而对你产生的微妙共情
你嘴角抽了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在散兵眼里大概是渣贱关系里那个不争气的贱,而考虑到你和散兵现在的战斗力差距,你还不能掀桌澄清,只能这样继续对号入座下去
太t痛苦了,你这次真的是付出了太多。
现在不需要刻意演,你脸上就已经显现出痛苦纠结加压抑的调色盘一样的复杂神情了。
“国崩大人?”
你犹豫了片刻之后,有些磕磕绊绊地重复了散兵告诉你的那个名字,并谨慎地加上了后缀。
原谅你很难把这样的称呼说出口,这听起来实在太中二了,尤其是散兵的外表也确实接近一个中二期的少年,看起来顶天十六七岁的样子。
听到你的称呼,散兵的脸上浮现出了毫不掩饰的不悦,似乎是对你纠结片刻之后选择的称呼感到了不满。
他挑了挑眉,从齿缝间漏出了“嘁”的声音,旋即便转过身,除了周身过于鲜明的糟糕的情绪之外,没有开口对你的称呼发表任何评价。
这种处事还真的很像处在叛逆期的小孩,你忍不住想道,一边表现出拒绝自我表达的态度,一边又在无意识地任由情绪外露到夸张的地步,教人能意识到他的心情变化。
从这个角度来看,想要在交流中取悦或者讨好这位愚人众执行官其实相当简单,当然前提是有交流就是了。
但你并不准备顺着他。
你要做的仅仅是为之前一时顺水推舟和多托雷共同完成的表演做好收尾,这并不包括和散兵处好关系。
所以你没有立刻跟上,而是站在原地,再次试着提问。
“请问”
这次你连完整的问句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散兵眉眼间已然多了不加掩饰的戾气,他偏过头,以睥睨的姿态打量着你。
“啰啰嗦嗦够了吗?博士那家伙没教过你身为下属的服从吗?!”
好吧,你觉得之前关于傲娇的判定可能改成爆娇更合理一些。
不过这样的反应其实也完全在你的预料之中,就凭你在明知道他不想回答关于是否会在稻妻任务完成之后去须弥的问题的情况下,还要再次开口询问这种雷区蹦迪的做法,现在程度且浮于表面的戾气和暴躁已经有些对不起愚人众这种黑恶势力的风格了。
你慢吞吞地抬眼看向散兵,他仍旧维持着偏着头的姿势。
——不快点转过去说不定会扭到脖子也说不定。
你漫不经心地想着,态度良好语气平静但实则无比敷衍地开口。
“抱歉,没有。”
散兵冷冷一笑,恶狠狠地开口:“那你现在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了。”
他说完就以一种你看来绝对是用力过猛的姿势转过了头,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跟上,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向着这间实验基地的出口走去。
气势是很充足没错,但刻意放缓的脚步却使得散兵之前的凶狠和戾气都变成了虚张声势。
拜托,不要这么教科书式的口是心非好吧,你会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的。
你这样想着,面上却没有任何改变。
应该是确定了你已经顺从地跟上了,散兵稍微加快了脚步,他的语气仍旧是有些刻意的尖锐:“女士和公子那两个最不
靠谱的家伙在璃月的计划完成了吗?”
不等你做出任何回答,他又换了问题:“璃月港那边闹出大动静的东西被解决了吗?”
你猜散兵大概是不确定你的地位是否会知道公子和女士的具体计划,所以才换了问法,不过无论是哪一个问题你都有明确的答案就是了。
“只等摩拉克斯按照契约把神之心拿出来这一步了,璃月港现在的问题也已经平息了。”
听到你的回答,散兵脚步一顿,你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多许多。
不过大概是对同僚们的任务进度并不关心的缘故,散兵仅仅是短暂的停顿了那么几秒钟的功夫。
“既然差不多解决了,那就没必要避开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了。”他说。
这算是解释?
你觉得有点不妙,要是他一直以这种有点像是护崽的母鸡那样护着你,那也就意味着你的不配合以及懒得顺毛捋都不能起到你预期的和他拉远距离的效果了。
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你思索了片刻之后,就面不改色地开始了表演。
既然表现的不上道不能和散兵拉开距离,那不如换一个思路按照你的经验,那些被你取材的当事人都会在一段时间内表现出想要和你拉开距离的倾向,再考虑到你确实有探究散兵过去的想法,那进入取材模式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你看向散兵的目光逐渐变得灼热了起来,美貌加傲娇再加口是心非,还有悲惨的过去和现在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的武力和地位,可不就是标准的美强惨人设吗!
“国崩大人您对稻妻的神明怎么看?”
打探隐私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应该徐徐图之,那就只有和公务相关的问题不会出错了,鉴于散兵显然来自稻妻,询问他对稻妻的神明的态度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何况以你可以复制的畅销书经验,只要里的重要角色的尘世七执政的神明,那销量就有保底,你完全可以把散兵对稻妻的神明的评价作为切入点,稍微蹭一蹭稻妻的神明的热度。
虽然你之前为了安全考量决定尽量避免写关于神明的题材,但八重堂出版的轻里以雷神为主角的可不少,想来你只要不写的太夸张应当是无碍的。
你想的有些出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散兵听到你问题之后表现出的异样。
·
稻妻的神明
散兵从没被问过类似的问题,他对稻妻的神明怎么看?
他几乎是反射性地要嗤笑出声,从愚人众内部传递的消息来看,稻妻已经因为愚人众促成的锁国令等一系列措施乱作了一团,他为自己取的名字即他要完成的目标正在一点点成为现实。
这是他的创造者,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能够被蒙蔽的证明。
散兵脑海中闪过无数尖刻贬损意味的词,可临到开口却没有吐出其中任何一个词。
“巴尔泽布,她是我的创造者,我的母亲,她舍弃了我。”
你还在出神,猝不及防就听见散兵以格外冷淡地如同旁白的语气开始自爆身世,整个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冲击之下,最突出的念头反而是——
‘完蛋,之前构思的美强惨和抛弃他的恋人的剧本报废了!’
虽然如此,但是
取材的念头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你开始聚精会神地捕捉散兵话里巨大的信息量。
你认真听讲,专注思考,并且还跟上了散兵不断加快的向着璃月方向的步伐。
半个小时过去了。
散兵仍旧没有停止他的自白。
但你已经失去了思
考的能力。
你现在脑海中只剩下一个问题。
——愚人众的执行官真的还能靠谱吗?
·
温迪最近过的非常惬意。
虽然那本万恶的《巴巴托斯秘史》也有在璃月售卖,但显然是比不过《公用爱人·摩拉克斯》和《弑父:岩王帝君之死》的,如果说销量还能勉强说是同台竞技,那么讨论度就实在天差地别。
见风暴已经停息,温迪便悠悠地拿着他那把七弦琴从往生堂的客房走了出来,转头便看见那位往生堂的堂主正双手抱臂居站在廊柱旁盯着他打量。
经历过连环社死的温迪倒没什么不自在的,这里又不是蒙德,就算自己是巴巴托斯的身份被猜到也不会有多大影响,比起可能马甲失踪,果然还是看老爷子好戏的机会比较难得。
“嗨,你是有什么事情想找我吗?”温迪快活且随意地拨了拨琴弦,他在到达璃月的第一时间就看了那两本书,现在正在构思如何把那两本编成方便传唱的带有曲谱的诗歌,等那本《巴巴托斯秘史》的热潮过去就带着新的诗歌回蒙德表演,当然在璃月巡演卖唱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毕竟是摩拉克斯先拿那本《巴巴托斯秘史》给自己做礼物的,温迪无慈悲地想道。
胡桃挑了挑眉,悠悠地说道:“真没想到客卿还有你这样的外国朋友。”
她就没见过这么,这么胡桃一时半会都想不出形容词。
不久前这位自称温迪的吟游诗人还在和穿着愚人众制服的人一起做什么奶茶宣传活动,可转眼千岩军因为璃月港被袭击来疏散人群的时候,他又自称钟离的朋友希望能暂时留在往生堂。
有之前寄过来没头没尾的信件为证,加上往生堂不缺空的屋子,胡桃倒也没有反对。
不过现在风平了,雨停了,她倒是咂摸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来,只是一时又找不到自家客卿求问,而这位所谓的客卿的好友既和愚人众搅合在一起,又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来的璃月,自然而然就成了胡桃想要解惑的突破口。
“钟离和那位愚人众执行官今天是在演戏吧?”胡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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