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南肃上书说回来之后愿意上交兵权,然后辞官归乡。说实话,煜景辰心里面也是震撼的,在这般权力之下,居然还有人能主动放弃?
或许是自幼的环境影响,在煜景辰心里,权力永远是最诱惑人的。不是觉得有了权力有多么的威风,而是因为只有有了权力,你才能有活着的资格,才能有选择的资格。
在他的印象中,一个人若是没有权力就相当于丧失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完全成了一个被动的人。只有把权力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才可以掌握主动权。
亲近的人又怎么样?在皇家,在权力之下,再亲近的人也不一定是值得信赖的。他活在这皇宫里,自幼见的东西便多了,后宫里面有多少的妃子为了权力能够残害自己的骨肉?在皇权争斗下,亲兄弟也能反目不是吗?哪一次不是你死我活?所以就算是血脉相连的人都能够反目成仇,那没有血缘的,又凭什么值得信任?
所以……他必须消除所有的威胁,而眼下最大的威胁就是南家。
放弃兵权?若是真的能放弃,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南肃常年征战沙场,在军中威望颇高,他带领这些士兵这么多年,靠的可不仅仅只是那一块虎符,就算交了兵权又怎样?威信还在的……
正当煜景辰想这些问题想的出神的时候,幸来终于回来了。
“陛下,奴才已经将宫女送过去了,也请了太医。”幸来规规矩矩的回禀。
煜景辰正了正自己的身体,好似不怎么在意,随口说了一句:“嗯”然后就没了下文。
幸来微微抬头看一下首的人,就这样吗?当真不关心了?
“陛下,淑妃娘娘她……膝盖上面的伤好像还挺严重的。如果再继续下去,不好好养着,再次受伤,日后怕是会留下病根。”幸来继续说道,煜景辰眸色微动,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而且……淑妃娘娘的手好像也伤的比较严重,连东西都拿不住。轻轻一碰都会觉得疼,太医说没隔几天怕是都拿不了东西。”幸来继续说道。
有这么严重?煜景辰自己下的手自己也有分寸,大多数情况下根本就没有用上全力,可能也就那么两下用了有十分的力道,但应该不至于这样才对。..
“淑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都受了伤,新过去的宫女淑妃娘娘也不一定用的习惯,娘娘又是一个什么都喜欢放在心里不说的人,就算是用的不尽心,宫女伺候的不周到,娘娘怕是也不会说什么的。最后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不高兴的,还是会憋在心里。”幸来一个劲儿的继续说。
煜景辰依旧没有反应,不过……幸来心里面打突,虽说没有反应,但是也没有制止自己继续说下去啊,所以……幸来直接下了猛药。
“淑妃娘娘今天受伤,又受了惊吓,身上也没有贴心的人伺候,有禁足在和安殿,怕是不好过。娘娘本来就怕黑,这晚上怕是会做噩梦。而且淑妃娘娘性子比较执拗,刚刚奴才还正说吧那些纸笔先收下去,但是娘娘不让,莫不是受伤了还要继续抄?”幸来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煜景辰的脸色。
“笔都握不住,抄什么抄?”煜景辰也总算是有了反应。
“娘娘抄东西本来慢,今天或许是被吓到了。手上有伤,一休养就要休养好几天,许是怕自己抄写不完,最后又被陛下责罚吧。”幸来做出一副猜测的模样。
煜景辰眉头微皱,若真的是这样,那她脑子真的是有问题。他原本是不打算管的,但是……南栀韵那个人脑子好像真的有问题……所以……
“今天晚上摆驾和安殿。”煜景辰还是说了一句。
“是……”幸来低下头,啧,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只希望陛下可以早点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些感情,不要真的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再后悔。同时,也希望淑妃娘娘能够好过一点儿,再这样下去,他都怕淑妃娘娘出问题。
最近煜景辰只要去后宫都是和安殿,其实已经惹起了很多人都不满了。但是……每一次煜景辰去和安殿,好似南栀韵都会受罚什么的,这才让后宫里面的那些妃嫔心里平衡起来。
晚上,南栀韵听见煜景辰又来了之后,心里面都颤了颤,今天他从自己这里离开之后,自己也没有惹什么事情才对,南栀韵突然有些拿不准煜景辰过来这里的意思。
煜景辰进来的时候,南栀韵就靠在椅子上看着书,屋子里面灯光昏暗,她静默的靠在那儿,周围也没有人守着。煜景辰下意识的皱了眉头,南栀韵看见他这个动作之后,心里面有些不安,自己……应该没有做错什么才对。
南栀韵起身行礼,她行礼问安说的话都还没有出口就听见煜景辰略带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又在看些什么东西?屋子里面这么黑,你也能看?”
南栀韵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生怕自己一说话就是错。屋子里面就亮了几盏微弱的烛火,她看书的时候,桌子上也放了一盏。
只是和安殿这么大的宫殿,就亮了这么几盏灯,所以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刚刚宫女是想要点上的,只是她没有让她们点,这样的氛围就够了……
“手上有伤,腿上有伤,现在是想把眼睛也一并伤了吗?”煜景辰走了过去,吓得南栀韵连连后退。
煜景辰脚步微顿,南栀韵也僵住了身子,自己刚刚躲了……是不是又要被罚?
“躲什么?”煜景辰语气不善,南栀韵心里暗暗叹息,又是自己找事了……只是这又是她能控制的吗?
煜景辰从南栀韵身边走过,拿过她放在桌子上的书,一些个话本,没什么特别的,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值得她在这么暗的灯光下面还能看的那么的入神,他把话本重新放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