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诺一边细心的劝说着,一边还拿出腰间绣有杜鹃花的手帕,为魏凝衣细心的擦拭着眼角的泪。
雅思站在魏凝衣的身后,微垂着头,眼眸里,却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坠儿,自从见过魏凝衣过来,就赶紧亲自跑过去,为她们沏茶端水。
坠儿本是三等丫鬟,可是因为韩子诺被韩国公鞭打那次,她是唯一一个留在世安苑的丫鬟。
于是,韩国夫人与韩子诺母女俩个,觉得坠儿这样不够聪明,却踏实肯干,以主子之忧为自己之忧的丫鬟,才是她们真正需要的。
坠儿也从来没有辜负她们的期望,即便做了一等丫鬟,她也是亲身亲责,只要她能腾出手,对韩子诺的照顾,就是无微不至。
“表姐,你恨韩子鱼吗,她那么算计你,最终让你名声扫地,如今,这卞梁城竟没有一个世家公子来韩府,上门提亲。”魏凝衣说话的语调,在韩子诺的安抚下,逐渐缓和起来。
韩子诺再听完魏凝衣的话后,却微微一愣,她心想,看来,魏凝衣,她这个胸大无脑的表妹,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傻吗?
看来,为此,她需要略微改动一下她的计划。
韩子诺的素手,轻轻扶了一下发箍间的玉簪,小巧的唇瓣吐出的声音,发出冷冷的脆响:“恨,怎么不恨。”
“她韩子鱼不知道出于什么算计,自己跳下寒谭,却将罪责推卸到我的身上;她一直都知道我深爱慕容公子,却不择手段的让慕容公子,把她搁置在了心上。”
“这一切,我都可以不跟她计较,可是,她如今怎么可以这样,夺走了慕容公子的心,还要蛊惑陛下,让陛下的眼底,再也容不下其她女人。”
“她一个人,真是有能耐啊,让这么多的人,因为她,而都陷入了痛苦的境地。”韩子诺说着说着,便仰天苦涩的大笑起来。
雅思看着韩子诺深情并茂的表演,心里一声冷笑。
再低头看着魏凝衣,那满脸感动的眼神,真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是,她就算知道韩子诺,如今所说的一切,可能都是处于某种目的,想算计二小姐,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她很想告诉二小姐,却也知道,自己的地位怎么抵得上韩子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到时候,恐怕,二小姐不仅不相信她的话,而她还得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
如果,真的要说,也得等到二小姐,摔的遍体鳞伤的时候,她所说的话,才能起到应有的价值。
“表姐,你不要难过,日久见人心,她韩子鱼早晚都会因为自己的虚伪,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魏凝衣紧握着拳头,眼底心里,都是愤慨之色。
“呵呵。”韩子诺苦涩的低笑一声:“怕就怕,这苍天无眼。”
“表姐,既然苍天有眼无珠,那我们不如先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她该嚣张的地方。”魏凝衣趴在桌子上,凝望着韩子诺的眼神,充满了决绝。
“凝衣,你想做什么,可千万不能为了韩子鱼,而做出什么傻事。”韩子诺微勾唇角,眼眸里,昭显着无尽的担忧,似一个黑洞一般,无穷无尽。
“如果可以,我真想给她一剑封喉。”魏凝衣放完狠话以后,却又突然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灰溜溜的坐回到凳子上。
“表姐,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对韩子鱼造成最大的伤害,却又不会祸及到家族,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既是国公府的嫡女,又是陛下亲封的王后。”
魏凝衣傻傻的想着,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生死,都没那么的重要了。
只是,一想到,她没能与她最崇敬的陛下,相处过,她就好不甘心。
她想着,如果陛下能对她笑,对她好,哪怕只有一天,或者一刻,她也就不会有所谓的不甘心了。
可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对她来说,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拥有。
也许,父亲说的对,陛下,是她爱不起的,可是,爱本来就是那么的自私,那么的痴傻,飞蛾扑火,虽死犹生。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很羡慕姐姐,虽然姐姐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陛下的爱,可是,最起码,她陪了陛下这么多年。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死也值了。
韩子诺听完魏凝衣的话后,托着下巴,陷入了一阵沉思状态中,良久,她才悠悠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事情败露,恐怕你我两家,都会逃脱不了罪责。”
“表姐,我虽然不够聪明,但是,我很清楚,这人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为此,而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如果连争取的勇气,都不留给自己一点,那么,这人生,过的也就不再有意义。”
“表姐,你放心,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魏凝衣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任何人。”魏凝衣义正言辞的话,说的激情澎湃,仿佛她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一般,不畏生死。
“二小姐。”雅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低声叫唤了一声。
“雅思,你只是一个奴婢,本小姐的事,你没权利管那么多。”魏凝衣回眸,淡淡的瞟了一眼雅思,语气颇为冷淡道。
雅思,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多管闲事。
韩子诺瞟了一眼雅思后,凝望着魏凝衣,满脸心疼的摇了摇头:“凝衣,你不要这样说。”
“表姐,你就快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韩子鱼,付出她该有的代价。”见韩子诺迟迟不肯说,魏凝衣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凝衣,在说计划之前,表姐先得问你一件事。”韩子诺的眼眸在四周扫了一圈后,小声的问着魏凝衣。
“表姐,你问。”魏凝衣认真的望向韩子诺。
“莲香姑姑,是不是回宫了。”
魏凝衣一愣,她不明白表姐为什么突然提及,莲香那个讨厌的老女人,“是,莲香姑姑说我礼仪学的已经非常好,所以她要回宫,与姐姐禀告这一好消息。”
“原来如此。”韩子诺了然的点点头后,继续小声说道:“凝衣,你听着,韩子诺之前不是在青楼待过吗?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亡命之徒,去皓月楼门口叫唤,让韩子鱼把他的孩子,还回来。”
“还孩子,为什么。”魏凝衣很不解的问了一句。
“因为那个孩子,是那个男人和韩子鱼苟且所生,韩子鱼为了荣华富贵,当然,不能允许,那个孩子的存在。”韩子诺的眼眸里,泛着一抹恨意。
韩子鱼,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就等着后面,我送给你的接二连三的痛苦吧。
“表姐,我明白了。”魏凝衣小巧的唇角,划过一抹释然的笑意。
表姐就是表姐,想的计谋,都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决。
“明白就好,但是,凝衣你要记住,这件事情一旦传开,立即找人将那个男人斩杀。因为,只有死无对证,才能让这件事,更加的深入人心,令人信服。”
韩子诺紧握住魏凝衣的双手,双眸充满担忧的提醒着。
魏凝衣回握住韩子诺的手,唇角勾勒出一抹狠辣的弧度:“表姐,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的人不知,鬼不觉。”
“这件丑事,一旦传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能耐,能登上我东秦王后的宝座。”
魏凝衣放声狂肆的大笑起来,此刻,她似乎都已经看到韩子鱼,如同一个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东山下
“哥,没想到姑娘的轻功这般厉害,我们几个这样紧赶,还得和姑娘保持一定的距离。”流言忙里偷闲,还忍不住对流语感慨了一句。
“姑娘越是这样着急,越是说明东秦陛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菲。”流语微微皱了皱眉,殿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肯定地位不菲啊,过不了多久,殿下再不回来,姑娘就要成为东秦王后了,到时候,他们可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间的关系,能一般吗。
流语对流言的话,一阵无语,他怎么会有这样,不开窍的弟弟,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流言,别废话了,赶紧赶上姑娘。”流语默默扶额,催促一声。
“是,大哥。”流言摸摸脑袋,傻傻的咧嘴一笑。
距离东山顶端不远处,一块绿草如茵的空地上,东方钰与左翼两边的人马,早已经厮杀起来。
鲜红的血液,贱在了绿色的草坪上,两边的人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显得是那么的荒凉和残酷。
然,此刻的东方钰和左翼,横站在他们中间,却显得是那么的另类与脱俗。
东方钰唇角微扬,神色自若的,盯着人群对面的左翼,但笑不语,手上也始终没有动作,微风吹拂着,他的一身白色锦袍,他仿佛就是踏雪而来的天界之神。
令人望而却步。
人群对面,左翼的唇勾勒一抹动人的弧度,露在黑色面具外的双眸,邪嗜而狠辣,但是,他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良好品质,手执着利刃,也迟迟没有挥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