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诺言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话真的太多,吵着女儿休息了。
至于卫皋,其实,他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当着女儿的面,被夫人训斥,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父亲,他多么没面子。
“昭君,那娘回去了,你和素心姑娘,聊归聊,但要记得,早点休息。”秦诺言临走,还不忘嘱咐道。
“娘,我知道了。”卫昭君既开心,又无奈的眨眨眼。
“卫夫人,你放心,素心和昭君姑娘聊个片刻,就会各自休息。”可怜天下父母心,素心很是诚恳的保证道。
“这就好,两个乖孩子。”秦诺言笑着喃喃道。
“昭君,素心姑娘,那我们走了。”卫皋轻笑着道别。
“去吧,去吧。”卫昭君趴在床上,使劲的摆了摆手。素心斜眼扫视着昭君,无奈的摇摇头。
待秦诺言和卫皋离开房间后,素心和昭君,十分默契的相视一笑。
素心把干净的毛巾,一边在水中浸湿,一边对昭君道:“卫姑娘,素心要来给你擦试身体了。”
“嗯嗯,好的。”昭君轻笑着打着商量道:“素心,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昭君姑娘,听着,怪生疏的。”
素心盯着昭君,微楞了片刻,道:“昭君,我发现你和姑娘,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了。”
“是吗?”昭君眨眨眼,心想,好像还真是。“我觉得,可能是物以类聚吧。”
“应该是。”素心点了点头,十分赞同道。素心为昭君擦拭好身体后,就坐在了昭君床前,两个性情相投的人,不禁一拍而和。
只是,没过多久,房间内,忽然弥漫了一股异样的香味。素心与昭君,在闻到香味后,两人皆陆续昏睡了过去。
瞬间,有一道青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房间内。只见来人,是一个男人,他的轮廓线条分明,很是俊逸。
他悠然自得的,慢慢走向床榻,待来到床前,他竟一股脑儿的坐在了床头,静静的凝望着,昏睡过去的昭君。
他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宠溺,有着浅浅的心疼。片刻之后,只见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药瓶,自药瓶内倒出一颗褐色药丸。
男子轻捏昭君的下颚,在昭君的嘴微微张开时,硬将药丸塞入了昭君口中。
褐色药丸,入口即化。男子看着昭君,慢慢恢复红晕的脸色,心情十分愉悦。本因担忧,紧皱在一起的眉心,也瞬间抚平开来。
“楼相大人,没想到我的小师妹,竟是你的心上人。”空荡的房间内,猛然闪现出,一道浅蓝色身影。
楼曦缓缓转头,看向来人,眼角有着淡淡的冷漠道:“拓拔秀。”
“没想到楼相大人,还记得区区在下,荣幸之至。”拓拔秀俊郎的脸盘上,夹着一缕谦虚,泛着一抹算计。
“堂堂的北戎国四殿下,楼某也未想到,竟会如此自谦。”楼曦冷冷一笑,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谦虚是一种美德。”拓拔秀对楼曦的刻意讽刺,似乎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楼曦瞅着拓拔秀的无耻模样,起身,悠悠的迈至拓拔秀对面,坐了下来,语气淡淡,却又不乏一丝防备道:“你来卫府做什么?”
“来看我的小师妹,不然,你以为了,难不成,我还特意千里迢迢的,来看你不成。”
“昭君是你师妹?”楼曦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拓拔秀。
“不是我师妹,难不成还是你师妹。”拓拔秀十分好笑的瞟了一眼楼曦。
“拓拔秀,不管你来秦国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利用昭君,来达到你的某些目的,我楼曦必不饶你。”楼曦的脸上,刹那间冷意翩飞。
“楼曦,我再重申一遍,昭君是我的师妹,是我疼了八年的小师妹,你觉得,我会忍心伤害她吗?”拓拔秀唇角微扬,眼眸似笑非笑。
“你。”楼曦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昭君。昭君是你曾经的救命稻草,同样也是我,灰暗生活中的一粒星辰。”
东秦皇宫
金銮殿位于秦皇宫正中心,重檐九脊顶,斗拱交错,黄瓦盖顶,巍然而立。金銮殿内,东方钰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满目威严的端坐在,紫金龙椅上。
“参见陛下。”殿下文武百官,每人手执一块笏板,跪拜行叩首礼。
“众爱卿免礼。”东方钰轻轻摆手,唇角含笑,深邃睿智的眉眼,淡扫殿下的每一位大臣。
“谢陛下。”起身后,各大臣,按照官位等级,整齐并列于大殿左右。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东方钰身后的宦官廖总管,扯着嗓门嘶喊道。
“微臣有事启奏。”卫皋右跨一步,上得殿前。
“准奏。”东方钰颔首。
“启禀陛下,少女头颅一案,真凶已坠崖身亡,从犯也已伏法,微臣判三日后,菜市场,午时三刻处斩。”卫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卑不亢。
“卫爱卿做的甚好。”东方钰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赞赏。
卫皋动了动唇,继续启禀道:“陛下,柳府一家几十口对此事,并不知情,并且,在三年前,柳家公子就已死于凶手之手。”
“由于此案牵扯到御史大人,微臣不敢轻易断案,还望陛下明示。”卫皋俯身请示,静静等待东方钰的旨意。
东方钰淡淡的瞅着卫皋,略微沉默了会,轻笑道:“既然无罪,那便解禁吧!”
卫皋跪下,双手交握,扣头行礼道:“微臣谢过陛下赐教。”
“起吧。”看着卫皋缓缓起身,退至原位立定时,东方钰忽然十分赞赏的笑言道:“卫爱卿的求情手法,甚高,孤佩服。”
卫皋被东方钰调侃的,意欲再次跪下请罪,东方钰却眼疾手快的摆了摆手,阻止道:“不必!”
“谢陛下!”卫皋躬身感激,心想,我们东秦国有这样绝世睿智的陛下,想不崛起强盛,都难啊。
卫皋退下后,一名长相颇为清秀的少年,右跨一步,迈至殿前道:“微臣亦有事启奏。”
“准奏。”东方钰的眸子里,划过一缕浅淡而又深邃令人胆战心惊的笑意。
“启禀陛下,昨日午时,有一位妇人晕倒在微臣府前,待那妇人醒来后,微臣才得知,原来妇人是雍城人士,本与丈夫经营小本生意。”
“家中有一女,生的貌美,一家三口虽不富裕,却也过的其乐融融。”
“哟,孟大人这是要奏请陛下,请旨赐婚吗?”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笑眯眯的调侃道。
“咳,咳。”楼曦掩嘴轻咳,打断中年武将道:“魏将军,孟大人诉说民间疾苦,你却这般调侃,未免惹人话柄。”
魏兆麟闻言,老脸一红道:“丞相大人,老夫也不过开个玩笑。”
“哦。”楼曦冷笑了一声道:“本相也不过和魏将军,说了句戏言罢了。”
魏兆麟心中有火,可面对楼曦,面对东方钰,面对满朝文武,他熊熊燃烧的火焰,很快的被自己的理智,给压制下去。
今非昔比,魏兆麟心中很清楚,东方钰如今在不断的成长,楼曦就是这个年轻帝王的一把利刃。
他此刻,倘若选择站在他们的对立面,那就等于选择了灭亡。
启奏的孟衍望了望,唇角含笑的东方钰,又瞟了瞟争锋相对的楼曦和魏兆麟,心中很是郁闷。
可面上却得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与楼曦和魏兆麟拱手施了一礼,温和道:“楼相大人。”“魏将军。”
孟衍问声好后,才转身望向东方钰,继续恭敬禀告道:“只是,没想到,其女的貌美,却为安逸的生活带来横祸。”
“一日,雍城太守,在两口子的铺子内,无意见了其女一面,恍若天人,便起了色心,强硬的将其女带回府上,纳为妾室。”
“妇人两口深知,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便也只得认命。”
“岂有此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跺脚气愤道。
“那后来怎么样了?”一众大臣们,都对此事,陆续来了兴趣。而东方钰始终如一的,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倾听着,没有说话。
“可妥协不仅没等来,所谓的安逸,反而等到了女儿的死讯。”
“妇人两口,听到噩耗,就去太守府,想为女儿讨回公道,可谁料,公道没有讨回,妇人的丈夫,禁被太守府的家丁活活打死。”孟衍说到此处,愕然而止,等待东方钰的回应。
殿内的大臣,一个个义愤填膺,就连本欲看热闹的大臣,此刻脸上,也不敢露一丝笑容。他们深怕因为自己无意识露出的笑容,会让东方钰看在眼里,产生不好的影响。
东方钰自紫金龙椅上站了起来,一甩宽松的袖摆,愤怒道:“在我东秦境内,竟然发生这般伤尽天良的事,那些地方官员,看来一个个都把孤当做傻子,无法无天。”
“查,给孤查,一经查实,无须禀报,就地处斩。既然他们敢无视皇威,无视律法,就应该好好尝尝,这刀起头落的滋味。”
殿下的大臣们,因东方钰的愤怒,一个个胆战心惊。他们每一个人,都深怕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人。
“微臣请奏,愿往雍城,查明真相。”孟衍跪地叩首道。
“准奏。”东方钰扫了眼底下众多官员一眼,毫不犹豫道:“不仅雍城,只要属于我东秦国土地上的官员,都得查,只要做过有违伦常的恶行,无论官员等级高低,都可就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