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处的顾南幽猛地瞪大了眼睛。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看到了什么?
我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她并不歧视好男风之人,可是谁能告诉她,顾南疏怎么就喜欢上了男人,而且还是蓝少卿?
这太诡异了。
她得缓缓。
而顾南疏这边。
蓝少卿神情龟裂,脑子断弦,人也仿若定格,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覆在嘴巴的唇瓣上,竟忘了呼吸。
感觉到要窒息时。
“啪嗒”一声。
手中朝板掉落在地。
蓝少猛然回神,一把推开了顾南疏,人也顷刻间站起身,声音有些不知所措。
“荒唐,这太荒唐了。”
顾南疏碰碰自己的唇,思考了一瞬,才扬了扬嘴角,道:
“还好,也不算太荒唐。”
“你……”蓝少卿快速瞟一眼顾南疏,视线就莫名其妙落到了顾南疏微微泛着光泽的唇瓣上,他恼怒别开眼,低斥了句,“不可理喻。”
说完。
蓝少卿转身就离开。
却忘了脚伤还没痊愈,整个人踉跄一下,幸得顾南疏拉了一把,才没载到。
“跑什么?又没吃你。”
若说方才只是耳尖红,那么此刻蓝少卿脸上已经爆出一团红晕。
他没想到温文尔雅的顾南疏,会说出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来,顿时又羞又怒。
“顾南疏,你好好说话。”
“好。”顾南疏欣然答应,“来,让我看看你脚伤如何了?”
他俯下身,十分小心查看蓝少卿的伤势,轻碰绷带处,蓝少卿不由得“嘶”了一声。
顾南疏严肃蹙眉。
“应该是扭到了,不宜再走动。”
语毕。
顾南疏在蓝少卿面前蹲下。
“上来,背你回去。”
“不必,我能走。”
“唇挺软,话到硬,若你想在停职结束后能正常上下朝,就上来。”
“我说能走便能走。”蓝少卿不知何故又被气到了。
“不让背,那就只是强行抱走了。”
顾南疏也不含糊。
说完就转身,蓝少卿又被惊着了,连连后退,却被顾南疏步步紧逼,迫于无奈,蓝少卿只能咬牙道:
“我上。”
“好说。”
顾南疏又转身蹲了下来。
片刻后。
顾南疏背着蓝少卿,蓝少卿则一手拿着朝板,一手拿着食盒,两人原路返回。
“顾南疏。”
“嗯?”
“你出生高洁,本该清冷温雅,不该行粗鄙之事。”这是蓝少卿沉默良久,才问出来的话。
顾南疏却嗤之以鼻。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
我曾与将士们赤膊上身,寒冬夜游长河,只为袭击敌营;也曾扮做乞儿,深入虎穴获取准确情报。
还有女子装扮,你见过的。那些时候,可没有半点温雅公子模样。
只是在这皇城,天子脚下,言行举止都要自我约束罢了。
再看看你,在人前,不也披着一层假面?
蓝瑾之,你骗的我好苦啊!”
最后一句没有任何埋怨,只是一种感叹。
闻言。
蓝少卿定定看着顾南疏线条流畅的侧颜,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等他们走远。
顾南幽从暗处走出,伸手揉揉眼睛,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这可如何是好?
顾南疏喜欢男子。
而她又子嗣艰难。
顾家子嗣怎么办?
实在不行,只能等父亲将抛夫弃子的娘亲找回来,撮合他们再生一个了。、
——
顾南幽离开树林后。
就直接去找那纨绔子弟喝酒。
自雾凇岛事情之后。
纨绔子弟们伤得至今下不了床。
他们消停的这段时间,让深受纨绔子弟们困扰的皇城百姓都有些不习惯了。
还有人私下议论。
“最近挺平静的,那群贵公子是不是都死光了?”
“没有吧!我刚刚还看见苏世子的马车了,正往他们经常吃喝玩乐的酒楼里去呢。”
“听说他伤得最重,能有什么事让他亲自跑一趟?”
就在议论之人疑惑不解时。
全身包裹得只剩下七窍的苏琼若,在顾南幽的目瞪口呆下,被人抬了进来。
要不要那么夸张?
摄政王是在雾凇岛伤得最重的人,在鬼门关来回徘徊好久才被医老拉回来,现在才过去十几天,人家就已经行动自如了。
反观苏琼若······
有点没眼看。
苏琼若见到好端端的顾南幽,顿时惊诧到龇牙咧嘴。
然后不解的询问:
“你怎么像正常人一样?”
伤筋动骨不是一百天吗?
看看其他那些兄弟,伤的没他一半重,现在还整日躺在床榻上痛苦哀嚎呢!
顾南幽默默扶额。
“怪我,怪我,没打扮得要死不活的模样就来见你了。”
“······”
呃,说的是人话吗?
但很快,苏琼若如丧尸般挪到顾南幽面前,神秘兮兮的的说:
“说真的,你这是假装好了吧?”
“要不······我们打一架试试,看我是不是假装的?”
她能跟他们比?
他们身骄肉贵,手指头破皮出点血,都能嚎叫好几天。
“别别别,不打不打。”
苏琼若立马摆手,作势就要远离顾南幽,却牵扯到了伤口,接着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她不想再看苏琼若的痛苦面具。
毕竟都这副鬼样子了,还是强撑来见她,着实不易。
于是,拿出一瓶医老给的伤口药膏,开门见山道。
“这药有奇效,千金难求,抹一下,伤口好的快。还有,向你打听个人,许知廖这个人你了解吗?”
一听到千金难求的好药,苏琼若表情一亮。
但一想到别的事情,就嘿嘿一笑,打着商量道:
“这药太过贵重,我收着珍藏好吗?”
顾南幽嘴角抽抽。
“随你。”
别以为她不知道苏琼若打什么鬼主意。
就是想借着伤,逃避长辈安排的科考之事,估计其他的纨绔子弟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顾南幽,你说的许知廖是不是你大哥的那个死对头?”
“嗯,是他。”
“那就好,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他极其仇视我们这种纨绔子弟,你是不是要弄他?现在正搜集他的罪证?”
一想到那个许知廖。
苏琼若就恨得牙痒痒。
“防范于未然而已。”顾南幽一本正经的说。
“这样啊!”苏琼若略显遗憾,但很快打包票,“给我一天时间,保证将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告诉你。”
“好。”
正事谈完。
顾南幽以为苏琼若会坐下来聊聊,可他却火急火燎要离开了。
出去时还能听到苏琼若对身边人哀嚎: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头痛,脚痛,五脏六腑也抽着痛,我又开始头晕目眩,本世子能察觉到伤口它有自己的想法,正在快速恶化······”
“······”顾南幽表示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