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证清白。
后面之事便与她无关。
知晓她有体寒之症的白管家,越发心疼她,嘱咐她几句后,便将她引荐与魅公子相识。
魅公子看着她,笑而不语。
在白管家走后,他才收起目光,饶有兴致围着她转了一圈,也看了一圈,才略带说冷漠道。
“略施小计与在下分道,女扮男装混入临东王府,顾姑娘究竟想干什么?”
“当然是帮义兄办事,否则我怎会与义兄同行来此。”
对于魅公子。
顾南幽自然要与他斗智斗勇。
“可在下听闻你义兄失踪了。”
“我相信他不会有事,但他所托之事,就算身死我也要办好。”一切推给失踪的顾南疏准没错。
魅公子微微靠近她,压低声音道:“也许在下可以帮你。”
可顾南幽却摇头,后退几步,避他如蛇蝎。
“义兄说你不可信!”
“不可信?”魅公子细细琢磨这几个字,终是无奈笑了笑,“看来在下魅力不如顾公子啊!走吧,抱恙之人可不能忍饥挨饿,带你去膳房要几样滋补膳食。”
顾南幽没有拒绝。
今日临东王有得忙活,怕是不需要她去书房伺候笔墨了。
反正魅公子已识破她,该怎么处理是他需要考虑之事,而她只需要跟随他吃饱喝足便可。
“多谢魅公子!”
随后,魅公子带着她向膳房而去。
如今侍卫正在搜查后院,去膳房路上没见几人。顾南幽走在魅公子右手边,几乎是并排而行。魅公子也一直右手持扇,有一下没一下轻摇着。
见到前方有几颗略大的石子,顾南幽走过时,故意踩上去,随之假意被绊倒,从而向着魅公子那边倒去。
下意识之举,魅公子定然会伸手接住她。
事实也证明如此。
魅公子下意识伸手托住她身子,眉头也在顷刻间紧蹙,手中折扇倏地掉落在地。
来不及思考,他立即用另一只手迅速将她扶正,才低声问道。
“没事吧?”
顾南幽立马将地上折扇拾起递给他,“实在抱歉,撞疼你了么?”
“还好,下次小心些。”
魅公子右手至于身后,左手接过折扇,先走一步,折扇又有一下没一下轻摇起来。
“好,一定会小心的。”
顾南幽嘴角一勾。
魅公子右手臂必然有伤,不然,他伸手托住她时,手臂不会颤抖,折扇也不会掉落,额头上也不会蓦然出现一层薄汗。
显然!
昨夜闯入她房间内的刺客是魅公子,而非之前死去的侍卫,那只是个替死鬼。
所以,临东王丢失的重要之物,也应该在魅公子手中。
想到这一点。
顾南幽心中多了一层计较,但也多了一丝疑惑。
想来,真相的背后还有真相,而且她很快就可以全部知晓。
快速追上魅公子的步伐,魅公子去膳房果然给她要了几样滋补膳食。他们在下人用膳处同桌而食,相对而坐,但话不多聊。
用完早膳后,魅公子只是闲聊几句,便迅速离开。
没过多久,白管家找到她,询问魅公子对她态度如何,是否相谈甚欢,又问她觉得魅公子怎么样。她都一一作答,答案让白管家很是满意,还嘱咐她要多与魅公子交谈,不懂就问。
可见,白管家甚至喜欢魅公子。
顾南幽不由得问道:“白管家,你为何如此欣赏他?”
在临东王府中,幕僚众多,个个才华横溢。魅公子虽然是这些幕僚中的佼佼者,但比他优秀之人也不是没有,可临东王最看重他,看重程度已经凌驾于所有幕僚之上。
白管家也是如此!
以她这些时日对魅公子的了解,他并不清高自傲,待人也和善,言行举止也足够尊重对方,又广交众友,这样的人确实难得。
就连顾南疏对他评价也颇高!
可她知道,魅公子绝非表面上见到的这般简单,只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感到极其突兀又异常复杂。
“我相信王爷的眼光!”
白管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王爷的眼光纵然不错,但府中才华出众之人众多,王爷为何偏偏极为看重他?”
“尤南为何这样问?”白管家不解,目光中带着探究。
“你不是劝解我考取功名,将来好入朝为官嘛?可为官之道很是讲究,除了做好本职之事,还要有一双慧眼,识得真正有才华之士,而非装腔作势之人。
魅公子如此才华,可我听闻,他一开始就籍籍无名,且才华不外露。王爷如何慧眼识珠?又如何知人善任的?”..
这样一说。
白管家瞬间觉得她聪明又开窍,且事情想到了点子上。
曾经也有人问他魅公子之事。
不过大多只是想知道魅公子能得临东王看重,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更多人觉得他用了不光彩手段,并不真正认为他靠自身才华。
毕竟,魅公子容貌出众,像极了女人。
那些人肮脏的思想,常常让白管家气到想动手打人。
现在问之人是尤南。
他询问的理由与旁人不同,不仅问得让人深感欣慰,还能让人迫不及待想好好细说一番。他若懂了,还能让自身感到有所成就。
于是!
白管家清了嗓子,娓娓道来。
魅公子并不是禀城之人,而是皇城人士,小时家境极好,父亲是官宦之子,母亲出自书香门第,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若一直如此,魅公子必定会参加科考,将来如父亲一样入朝为官。
可惜,他有一个贪得无厌的叔父,叔父也是朝廷命官,表面上忧国忧民,暗地里搜刮民脂民膏,就连修建堤坝的银两也敢毫无节制的挪用,使得堤坝桩基数量减少,堤坝内部也未用夯土填实,任由其虚空着。
叔父自知有后顾之忧,事先设局将一切都推到他父亲头上,并且还暗中伪造人证物证。
堤坝无事,大家便相安无事。
若是有事,那也是别人之事。
然而,第二年便发了大水,堤坝根基不稳,洪水一来,就冲垮了堤坝,淹了下游好些村庄,一时间死伤无数、难民暴增。
先帝震怒,彻查此事。
他父亲成了替罪羊,祸及全府,而叔父仅仅只是丢了官职。
魅公子当时还小,在牢中呆了一年才被放出来,一直想要替父亲翻案,却始终找不到证据,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最终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可他十分执拗,一次又一次去衙门击鼓鸣冤,衙门里的人念他年幼可怜,告知他,堂鼓不可随意乱敲,否则会先被打几十板子。
他听进去了。
没再击鼓鸣冤,可每天依旧会去衙门前蹲守,见了官老爷就缠上去,把官老爷烦得见了他就头痛,日复一日,他竟然有了名气,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只为瞧瞧他是何模样。
一日,官老爷又再次留他用饭,天黑才将他赶出来,他也再一次垂头丧气从衙门而出。
但不一样的是,这一天,他遇见了当时还是皇子的临东王,临东王是被他的名声吸引而来的。
于是!
他转而缠上了临东王。
临东王对他父亲是冤枉之事半信半疑,抱着试一试态度,刚开始是派人去调查,到后来是亲自调查,前前后后用了将近半年时间,才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他父亲终于沉冤得雪。
先帝也下圣旨追封重赏。
此后他就消失了,听说消失前他去了趟府衙,将官老爷留他吃的每一顿饭,换算做银子还给了官老爷。他还去了临东王的皇子府,对着大门口重重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