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文星跟张勇此时坐在特别侦查小组的办公室里，朱成似乎出去开会了。
对于张维娜的初次审讯已经结束，同样又是承认是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原因也是无他，照顾常年瘫痪生活无法自理的儿子，导致精神崩溃，想一了百了。
不过，相对于苗薇，张维娜虽然表现得有点疯癫，但是张勇感觉她是装的。
“你看她虽然又是给路人泼鸭血，又是在审讯的时候嘿嘿笑，但是到了承认罪行的时候，思路可清晰了。”
张勇给简文星泡了杯咖啡，看着死党帮他写报告。
汪嘉和李皓去拿调查到的资料了，这点空档的时间，正好可以用来让简文星给张勇“指导”一下报告的写作。
“嗯，比那个苗薇的思路清晰不少，苗薇显然是在撒谎。”
漫不经心地打着字，简文星同样在张维娜的身上看到了包庇罪，两个人都不是凶手，大概率是包庇了同一个人。
没过多久，汪嘉跟李皓带着一摞摞资料回了办公室。
“这两人果然认识，那个苗薇也绝对是撒谎了，他儿子是被钢丝绳一类的绳子勒死的……另外……”
汪嘉把一张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几个人也围在了一起。
“两个死者都是长期瘫痪，苗薇的儿子伴有先天智力不足，而张维娜的儿子还有自闭症，所以很少跟外界接触，尸检发现他们俩除了有一些生活上可能造成的伤痕之外，还有被虐待的迹象。”
“虐待？”
这是简文星和张勇都没想到的，印象里，这种家庭的父母虽然苦于照顾，但是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对，其实这个情况也不算少见吧……我俩还在派出所的时候，也遇到过一次，人性啊，有时候经不起长期的考验……”
一时之间，没有人接话，但是这就是事实。
“两个人的老公呢？”
“都在外打工，毕竟一个人要照顾孩子，那么另一个人必然是要多赚钱，何况他们俩这种情况，钱花的少不了。”
“张维娜儿子的死因？”
“一样，也是被钢丝绳一类的勒死。”
“并案处理吧……之前是谁的乌鸦嘴来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特别侦查小组开始了对两个母亲的全面调查，不过四人分成了两组，各自调查一个人，简文星和张勇调查的是张维娜。
这天，下着瓢泼大雨，张勇开着车来到了一个破旧的老式居民楼前，正是张维娜跟他的儿子所住的地方。
简文星打着伞，刚进了楼道里，就听见了手机外放看视频的声音。
【老铁们老铁们，前几天在琴市立东街夜市发生的惊悚案件大家听说了没？据说现场洒满了鲜血，死了五六个人！结果被封锁了消息！今天我来给大家揭秘现场，老铁们还不快点个关注，再给咱点个赞！】
“这又是哪个为了流量不要脸的，这么胡说八道，不怕被找上门？”
被雨水淋湿了裤腿的张勇有点烦躁，立东街那晚的事情造成的影响不小，朱成虽然没有明确跟他说到底什么时候破案，但是朱成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拍两下肩膀，似乎若有所指。
简文星看了死党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显然其主人也听到了张勇的话。
只见一个坐在楼道里扇着扇子的老大爷，刚刚把手机收了起来，正准备带着自己的马扎子回家。
“那个，大爷，能耽误您点时间……”
张勇见人要跑，连忙追了上去，结果那大爷跑得比张勇还快，“碰”地一声就关上了门。
“……我看起来像是坏人吗？”
“不像，但是人家怕你找上门吧……”
耸了耸肩膀，简文星估摸着刚才张勇说的话大爷听岔了。
“算了，反正这是一楼，那个张维娜住在六楼，上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刚才关上门的大爷又打开了门，抻了个头出来。.
“你们干嘛的？找张维娜干什么？”
口气显然不是很友善的大爷盯着简文星和张勇看了半天，手上的手机握得挺紧，感觉下一秒但凡张勇说个什么过激的话，对方就要报警。
“警察。”
张勇也懒得再多讲别的，直接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虽然隔着有段距离，但是大爷的眼神似乎还算好使，刚才还明显有点紧张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早说，你们警察现在也不提前亮明身份。”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家的门，示意让两个年轻人进屋。
简文星和张勇看了看彼此，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屋子里闷得要命，再加上外面下雨，潮湿的很，也难怪那个大爷要在外面乘凉，不过屋里明明装了空调，看来又是老人老思想在作怪。
“你们是不是为了张维娜杀了他儿子的事情来的？”
大爷倒也不客气，直接问了重点。
“是，我们想问问张维娜一家子的情况。”
“那个女人啊，真的是苦啊！我们外人看了都觉得太绝望了。”
大爷让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他自己扇着扇子，在屋里来回地走。
“据说是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当时岁数都不小了，结果刚生出来就是个畸形儿，走不了路，后来又高烧，把脑子烧坏了，这养了二十来年，简直就是噩梦啊！我这整天看她带着儿子出去遛弯儿，这儿子，不撕他妈的头发他能嗷嗷叫，都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的。”
“那……张维娜对他儿子怎么样？”
“好，那是绝对好，但凡不好，这儿子他也长不了这么大，听说以前医生说这孩子活不了十年，这都二十多了，哪能是照顾的不好？也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闹的，现在邻居都在偷偷传是张维娜杀了他儿子，我啊，我才不信！”
简文星想起尸检报告上说的，两个死者生前都有被虐待的痕迹，显然跟这个大爷的话对不上。
“那么，张维娜最近跟他儿子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比如，情绪上的，或者行为上。”
一旁的张勇自然也是觉得不对，继续追问着。
“反常？反常……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