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冯安，破庙我就埋过三个人，当时被那对狗男女发现尸体之后，我是想直接烧掉的，结果村子里的人也开始不听话了，喊着要报警什么的，雷万枫竟然也没说话，带的自己人又不够多，也只能作罢。不过我想破庙里三具尸体都二十多年了，查不出来什么，强行烧说不定惹麻烦。”
“你确定那里只埋了三个人？”
崔固城盯着宗族长，口气倒是很平常。
“这还能不确定？当时雷万枫指明了说就只能埋在那，原来‘邪神庙’就在那里。”
“一共杀了五个人，还有两个呢？”
“……扔后山……应该是找不回来了。”
简文星皱了皱眉，那山上动物多，这些人也是心狠。
“不是说要埋在破庙吗？怎么又改成扔后山了？”
“他说风水变了，要给后山上的万物也供点，真的是有病。”
说着，宗族长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甚至想要翻白眼来着，似乎忍住了。
“那你说说吧，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崔固城指了指旁边的简文星，示意让宗族长说下去。
“哎，还有啥可说的啊？一样的道理嘛，雷万枫让我杀了他，理由一直都是那个，祭祀，为了村子的繁荣，为了我的后代能够继承宗族长的位置继续逍遥，反正来来回回就那些。”
“他可是跟着刑警来回走的人，你也敢下手？”
张勇也指了指简文星，语气充满了疑问。
简文星自己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超大号的证物，就这么摆在这里。
“我本来也这么觉得的，还想着如果他跟警察一起走了，那么我就不出手了，我说我找不到机会，雷万枫也没办法。结果你们这位简老师说不跟警察走……那我不出手，雷万枫那边就交代不过去。”
“……嗯，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听到这里，崔固城似乎准备结束这次审讯。
“有啊！雷万枫才是那个主谋！除了冯安，都是他逼着我杀的人！”
没了之前那股萎靡劲儿，估计刑警队食堂的饭确实给了宗族长不少劲儿。
从审讯室里出来，记录员就先去处理其他事情了，崔固城则带着简文星和张勇去了隔壁的审讯室外。
对雷万枫的审讯还在继续，审讯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庙里四具尸体，估计雷万枫这边知道点什么，四个人的生日换算一下都是同一天，不太可能是巧合……第一个死的应该是个叫薛樱鸿的女孩吧？”
简文星喃喃道，不知道这个雷万枫之前说的复仇是什么意思。
“这些要等雷万枫自己交代了，咱先去会议室等会吧。”
崔固城见审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就带着两个年轻人准备去会议室，结果还没走几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饿了。
“我才发现，是不是还没吃饭……”
“您终于发现了……”
简文星和张勇异口同声，现在都已经不是中午了，都下午了。
“哎呀，瞧我这搞得，走走走，先去食堂吃饭，肯定还有点剩的，放心，吃得上！”
就这样，三个饥肠辘辘的人飞奔去了食堂，果然如崔固城所说，食堂还是给中午没吃饭的人留了不少吃的，甚至还有红烧肉。
也顾不得饭凉不凉，三个人各自拿了一份就快速解决了，等他们吃完饭再回审讯室的时候，雷万枫的审讯工作也结束了。
不过这边负责审讯的人也是饿得不行，结束后直接每人两大包方便面解决问题。
既然两边的审讯都结束了，崔固城就召集人开了个汇总会议，也算是搞清楚了案件的全貌。
雷万枫，家里人世代都是“江湖骗子”。
父亲顶着个“老天师”的名头到处骗吃骗喝，偶尔能骗到几个迷信的有钱人就能大赚一票，骗不到就喝西北风。
母亲则是个看人下菜的“神婆子”，曾经把不少人家里搞得妻离子散。
还有些七大姑八大姨，没一个好鸟。
雷万枫从小就发誓，绝对不搞这些歪门邪道，他根本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不过耳濡目染，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突然有一天，雷万枫的父母带着自己两个徒弟出发去了月岚村，说是当地的宗族长一家子想要找人帮着一起处理村里宗族的事情。
后来雷万枫收到父母的信，说是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还吐槽了下月岚村“邪神”的故事。
过了一阵子，雷万枫托人去月岚村找自己的父母带话，结果带话的人说，他的父母根本就不在月岚村。
雷万枫一听傻了，于是就扮成游客去了一趟月岚村。
一无所获的雷万枫躲在树下休息的时候，却正好听到当地的老人讨论，说村里的老宗族长前一阵骗了四个有点“道行”的人给宰了当祭品，为保村子煞费苦心，因为说得正上头，根本没注意到树后面还有个人。
那些话听起来离谱，但是雷万枫看那几个老人表情严肃，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他就知道，这群人是真的能干得出来。
雷万枫没想过报警，他自己觉得没有证据警察不会管，而这些村里知道这种消息的人也绝对不会透露出去，他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力找证据，于是他想到了假扮成“天师”这个法子。
那时候的雷万枫想的是以身涉险，以此来揭露这个老宗族长的恶行，谁承想，反倒一失足成千古恨。
如果他当时选择报警，事情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