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固城带着特别侦查小组四人来到了刑警队的食堂,看起来地方不大,人也不多的样子,不过烟火气很是浓厚,甚至炒菜的香气大老远就能闻见。..
“我们这边啊,警队的警力一直不太足,而且经常大部分人都在外面对付对付就完事,很少回来食堂,所以一部分地方被改建成了仓库……不过食堂师傅们水平很高,所以我只要有空肯定还是回来吃。”
一边说着,崔固城指了指食堂后面,似乎是在不久前重新做了隔断。
“文星……文星……”
在食堂门口,张勇突然拽了拽简文星的胳膊。
“咋了?”
盘算着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独特菜系的简文星也没顾得上看张勇,这时候才缓缓回过头。
“你说……会不会又是一个夏志诚?”
“哪有那么多变……那、那么多性格恶劣的法医,别想太多。”
打着哈哈,简文星希望待会能见到一个阳光一点的法医,但是又仔细想了想,夏志诚那个性格,不说尸体的时候其实也算是阳光了,大概。
虽然说食堂人不多,但是还是要排队的,崔固城让众人分别拿了餐盘,他在最前面跟食堂的人说着什么,大概率是在说这四个生面孔是干啥的。
没多久就轮到他们四个打饭了,要说刑警队食堂的伙食并不差,肉菜蛋奶应有尽有,但也都是食堂师傅盯着预算买的,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掰。
“我们这小地方,不过吃得还算好,你们多吃点,一会儿好干活。”
崔固城笑眯眯地看着众人,重点就是后面那句。
五个人挑了张桌子坐下,崔固城倒是没客气,直接啃起了鸡腿,其他人看了看也不能端着了,该吃就吃吧。
“哎,你听说了没,早晨抓的那个捅人的男的?”
刚开吃没多久,隔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听说啥,好像捅完人还劫持了个女的?然后自导自演?”
“可不么,然后我还听说,特警队那边狙击手坐车往现场赶呢,枪都擦好了,结果不知道咋的人就抓着了,现场还说有人命令开枪啥的……”
“得得得,啥你就枪都擦好了,一听就你自己加的……”
“哎你别关注这个,反正……”
“咳咳,你们俩干啥呢?不好好吃饭嘀咕些什么?活都干完了是不是?有空在这瞎聊天?”
崔固城虽然没站起身,但是他一转头说话,隔壁立马闭嘴扒饭,头都不敢抬,没多久就端着盘子跑了。
简文星也轻轻咳了一声,默默低头吃着饭,倒是旁边的张勇,一会儿夸鸡腿好吃,一会儿说包子肉多。
“文星,这饭这么好吃,你不夸夸的?”
“就你话多……”
“额……”
没多久,五个人吃得饱饱地走出了食堂。
“先带你们去一趟法医室,我已经跟我们的法医打好招呼了,他在等你们。”
“劳烦问一句,你们的法医……”
“很正常。”
“哦……那我就放心了……”
汪嘉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看表情是一点也不信。
话不多说,崔固城带着几人穿过刑警队大厅,弯弯绕绕了几个来回,终于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楼,门口“法医鉴定中心”六个大字很是显眼。
“进去吧。”
一把推开玻璃门,崔固城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气,这让简文星有点在意。
带几个人跟着来到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前,崔固城敲了敲门。
“络法医,人来了。”
“进来吧!”
出人意料地,声音很年轻,而且似乎还有点活泼。
一推开门,其他四人算是明白了刚才崔固城的苦心。
要说夏志诚性格恶劣没错,但是至少他的办公室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正常的,虽然也有人体骨骼模型,但毕竟那是法医的办公室,没有就不正常了。
而这位络法医跟夏志诚比起来,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间屋子里摆满了存放标本的白色架子,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不计其数,里面存放的都是人体标本,当然,是泡着福尔马林的。
这个场景虽然有点似曾相识,却又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之前的那是犯罪现场,现在的,这是合法的法医办公室。
所以相比而言,多了一份严肃的气息,却也仍有一点诡异感挥之不去。
这里的标本几乎包含了人体所有的部位,而且有些还分成了不同年龄段的,保存了好几份。
而房间的窗帘半掩着,估摸着是为了防止阳光直晒到标本。
能够晒到阳光的地方也确实没有摆架子,摆的是法医的办公桌。
“崔老头,这几个就是你说的那个……特别侦查小组?抱歉,你们先坐一下吧,我这报告马上好。”
被称为络法医的年轻男人一直在低着头写着什么,只有一开始抬头看了一眼。
“崔老头……这到底是有多少个称呼……”
简文星暗自撇撇嘴,一个称呼比一个老。
“络法医在出一份报告,咱先坐一会儿。”
崔固城说完,就坐到了一个单人沙发上。
“好家伙,夏志诚要是来了,这不当即住在这不走了?”
“搞不好夏法医其实办公室里也有……没让咱看见罢了……算了,我不想继续往下猜了。”
一旁的汪嘉和李皓也“乖乖”地坐到了旁边沙发上,甚至姿势都很乖巧。
“我说,你看那边那个圆的是……”
“我不想看,你自己去看……”
“我也不想……”
“出息……”
两人此时不自觉地开始回想之前出过的那些案发现场,胃有点不舒服
“崔哥,你不是说,很正常吗?”
张勇用手捂着嘴,小声询问着崔固城。
“我说的是‘很正常’,但是我可没说‘很正经’啊,在法医圈子里他这就是很正常。”
崔固城也小声回应着,旁边的简文星和张勇一脸黑线,嘴角还有点抽搐的感觉。
此时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除了络法医写字发出的“沙沙”声外,连心跳声都小了很多。
约莫过了五分钟,络法医终于停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