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虽然病体渐安,可毕竟现在还没有彻底康复,需要安心静养,不能操心费力,否则对他的身体,恐怕还是会有影响,因此,徐庶觉得,还是应该等刘纬病好了以后,再见不迟,可诸葛亮呢,却似乎等不及了!
这就让徐庶很纳闷了,诸葛亮如此急切,想见刘纬,到底是要说些什么?难道,他想出山,为汉王效力?这是好事,理应支持,可现在确实不是时候啊!
兴鼎九年,发生了太多的大事件,眼看寒冬已至,这一年就要过去了,即将尘埃落定,又发生了刘瑾叛乱和孙权侵吞荆州的恶事,汉王忧心过度,这才久病不起,好不容易见了点起色,他可不想因为诸葛亮,又使汉王病情出现反复,再入膏肓!
因此,一开始徐庶婉言拒绝了诸葛亮的请求,理由也很过硬,汉王身体不佳,需要静养,等等再说!可诸葛亮呢,已经等不及了,好像火烧了眉毛一般,一天都等不了,见徐庶阻拦,还很不高兴地质问徐庶,当下之局,你打算如何破解?
徐庶一听如此之问,也是愣在当场,愁苦满面!这一段时间,他都快累疯了,汉王不能处理政务,都是徐庶在承担,可他能力有限,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勉强应付!
对于刘瑾叛乱,徐庶只能是尽力安定人心,依法处理了那些参与叛乱之徒,总算是勉强稳定住了局势;对于孙权入侵荆州,他则束手无策,尤其是听说刘瑾帮孙权骗开城门,导致江陵陷落,薛程二人被杀,他更是后悔不迭,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更要紧的是,如何才能夺回荆州?中原大战以后,如何处理与曹操之间的关系?都是急于解决的要务,汉王重病不支,许多事情,徐庶也不能做主,简直是焦头烂额,一团乱麻,他忙得昏天黑地,却压力很大,整日忧闷,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如今,诸葛亮却突然提出此问,似乎勾起了徐庶的心事,他长叹一声,无奈回答,没有办法!只能等汉王病愈,再行定夺!可诸葛亮呢,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因为如此一来,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目前,孙权虽然占据了荆州,却立足未稳,根基不牢,正是汉军发动反扑,夺回荆州的大好时机,倘若迁延日久,让孙权在荆州站稳了脚跟,再想收复失地,恐怕将十分困难,就算能打下来,留下的也将是满目疮痍,一片废墟,这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必须让汉王尽快下定决心,兵发荆州才行!
另外,曹魏那边,刚刚经历了中原大战,元气大伤,一时间难以兴风作浪,不过却不得不防备他们趁乱浑水摸鱼,利用汉军在南线作战的机会,又来偷袭洛阳和长安,必须尽快结束与他们的敌对状态,达成停战,以便专心致志对付孙权!
这些,都是紧急要务,不容耽搁,可汉国这边,到现在为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诸葛亮看着都着急,他也是想赶紧提醒刘纬,早做决断!
您看出来没?如今的诸葛亮,虽然没明确表示愿意为刘纬效力,却已经不由自主,下意识地开始站在刘纬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了!我们都看出来了,徐庶当然也看出来了,他觉得十分欣慰,看着老朋友如此一片热忱,不忍辜负,终于答应了他请求!
徐庶是诸葛亮的好朋友,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同时,徐庶也绝不是个嫉贤妒能之人,他是打心眼里认为,诸葛亮之才,远胜于自己,倘若此人,愿意为汉王效力,必是如虎添翼,徐庶乐见其成,甚至让他把丞相的位置,让给诸葛亮都行!
从此以后,二人共同辅佐汉王,珠联璧合,相得益彰,也是一桩美谈!
关键是,诸葛亮究竟有没有此心?他到底愿不愿意为汉王效忠?徐庶也不敢问,因为他了解诸葛亮的为人,这家伙挺好面子,有点气节傲骨,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再搅黄了这桩美事!于是,便也没再多问,直接安排诸葛亮面见了还在养病中的刘纬!
自从刘瑾叛乱被平定后,刘纬便率军回到了长安,入住了长安寺临时府邸,卧居于自己的寝室养病,没有出过门。
其实,刘纬也有些害怕出门,因为走出房门,他便可以看到长安寺院落内,被炸过的残迹,还没来得及清理修缮,一看见那些,就会忍不住想起刘瑾,难免心情激动,五味杂陈!
刘瑾可是刘纬的亲生骨肉,当爹的能不心疼儿子吗!可是,亲生儿子却背叛了自己,与曹魏勾结,谋反叛乱,失败以后,又去投靠孙权,胳膊肘专门往外拐,与自己的父亲作对,这究竟是谁的错?
表面看来,肯定是刘瑾这个不孝之子的罪过,可是他刘纬,就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他这个父亲,是不是也不合格呢?每每想到这里,刘纬内心一阵酸楚苦涩,难过至极,甚至有些自责,始终处于负面情绪的笼罩之中,难以自拔,身体又岂能好得了?
就算后来,徐庶及时命人清理修缮了长安寺内因爆炸而造成的损害,刘纬的情绪也高兴不起来,遭受如此打击,陷入低谷,再加上身体有病,似乎精神都垮了,竟一蹶不振!不是他真的处理不了政务军务,而是刘纬在病中反思自己的人生,忽然感到有些绝望和倦怠了!
因此,当诸葛亮终于见到刘纬的时候,简直是大吃一惊!几年没见,刘纬的样貌变化很大,更是因为病情和亲子背叛的双重打击,整个人苍老了不少,才三十五岁的他,居然鬓发斑白,面色昏暗,眼眶深陷,肌肤暗淡,活像个瘦弱的老头!
果不其然!表面看来,无所不能,不可一世的一代霸主,居然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我执意要来见他,看来还真是不虚此行!诸葛亮惊讶之余,竟在心里,如此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