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诡计,为什么要在入夜以后,才正式上演呢?这主要是因为,夜黑更深,光线很暗,城头守军,看不清来者的外貌,不容易穿帮!
刘瑾是真的,如假包换的汉王世子,可军队是假的!吴军说是乔装改扮成汉军模样,可他们却未必扮得像!
汉军将士,身上的衣服铠甲,都是特有的样式,武器装备,也十分特殊,一时之间,上哪去弄?只能是尽量模仿!倘若是在白天,一眼就穿帮了,也只能是趁着黑夜,光线暗的时候,浑水摸鱼!
也正因为如此,当吴军接近江陵西门之时,连火把都没打几根,整支队伍,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可看不清,汉军守城官兵,又怎么可能打开城门?这时候,便该刘瑾出马了!
“来者何人?”城头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随即,还有一片弩箭上弦的机械声传来,很明显,对方十分警觉!
“我等,乃汉中援兵是也!闻荆州有变,奉参谋本部之令,特来相助!”闻听城上询问,徐盛可不敢吭声,因为他说话的口音,明显是吴郡腔调,答话的是刘瑾身边的亲信护卫,操着一口浓重的汉中口音,如是回应道!
显然,这熟悉的口音,令城上守军信了三分,稍稍放松了点警惕!不过,还是不能这么轻易打开城门,夜间在西城墙上值岗的小校,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可有符传令牌乎?”那小校,高声问道。
这就是孙权和刘瑾计划之中,最大的漏洞!符传或令牌是什么,我们就不用多解释了,相信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东西,可关键是,这种信物,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手的,受到严格管控,刘瑾的手里没有!
刘瑾身为汉王世子,还曾经占领了长安,怎么手里会没有个信物呢?这是因为,他交出长安,仓皇出逃的时候,徐庶也不可能允许他带走如此重要的信物,已经搜过身了!
况且,城头守军想看的,是参谋本部发放的符传令牌,刘瑾的手里,压根也没有,这可怎么办呢?
“尔等,可识吾乎?”在这个关键时刻,刘瑾几步上前,站了出来,还刻意打着火把,接近自己的脸颊,试图让城上守军将领,看清楚他的样貌!
“世子?尊驾,何以至此焉?”显然,城头小校是认得刘瑾的,发现是他,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何须赘言!速速开门!”刘瑾忽然语气强横起来,拿出自己汉王世子的架势,大声呵斥了这小校,命令他赶紧开门,别废话!
“世子恕罪!请稍后,容在下通禀!”显然,这小校根本做不了主,就算看见了刘瑾,也不敢打开城门,连忙拱手一礼,道了个歉,便赶紧跑去,向上级汇报了!
这一切,其实都是在刘瑾的预料之中!他知道,父亲给汉军定下了多如牛毛的许多规章制度,而且依律办事,早已成为常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通融,他刘瑾的分量,还有点不够!
但是呢,小兵小校这里不容易过关,大人物那里,可就容易了!他去汇报也好,等薛综、程秉和王平等人来了,直接与他们对话,更为方便!
大约过去了一炷香的工夫,江陵西城墙上,呼呼啦啦地来了许多人,大都是官员和将领们,大家听说世子刘瑾突然到了,还带了援军,也是十分意外,不敢相信,连忙赶来确认!
“来者,可是敬文、德枢二公乎?”刘瑾看到城头上影影绰绰地来了不少人,猜测薛综程秉可能就在里面,抬头大声呼唤道!
“世子安好!正是我等!军务在身,接驾来迟,请恕无礼!”薛综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了刘瑾,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赶忙拱手一礼,客气言道!
刘瑾的影响力,可不如刘纬,汉国上下,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但薛综和程秉身为荆州牧,这几年来,曾经应邀参加过两次的全民运动会,还参加过国会等许多重要会议,去过汉中无数次了,见过刘瑾,因而一眼认出他来,并不奇怪!
“吾奉父王之命,率汉中之军,助援尔等,速速开门!”刘瑾看清了薛综等人,也没客气,再度重申了此行之目的,口气更为坚决地下令让他们开门!
“呃……敢问世子,可有符传令牌乎?”哪知道,薛综居然也是这一套,明明已经认出了刘瑾,却还是在索要证明信物!因为这是制度的规定,如今汉国上下,没人敢破例,早已习以为常了!
本来嘛,无论你是汉王指派,还是参谋本部委派,手里都得拿证证明的东西,相当于公文介绍信,否则,就算是你世子刘瑾,也叫不开城门呐!谁知道你是来支援江陵的,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混账!尔等无礼!敢拒我于门外乎!”刘瑾终于失去了耐心,爆发了,大怒不已,直接训斥了薛综等人,态度极为强横!
闻听此言,薛综和程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早就听说刘瑾这小子,是个不好惹的小魔头,今天要是得罪了他,将来还能有我们好果子吃么?没有符传令牌也无所谓了,凭刘瑾这张脸,就可以证明,来者确实是援军!
江陵苦苦支撑至今,伤亡很大,最需要的,就是援军!管他是谁派来的呢,是援军就好,那就别犹豫了,开门吧!
“二公!此举……恐为不妥!”正当薛综和程秉准备下令开门时,王平在一边,略显忧虑地赶忙建言道!他的意思是,制度就是制度,军令如山,岂能因为是汉王世子,就搞特殊?
“王将军,若不肯开门,可自行对之!”程秉斜了王平一眼,阴阳怪气地扔出这样一句话来!他的意思是,这小魔头我们可得罪不起,你要是坚持不开门,那你去跟他说!
王平也不敢触这个霉头啊!无奈,也只能默许!就这样,江陵城门被刘瑾顺利骗开,吴军立时如潮水一般,冲入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