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发觉有诈

刘纬风尘仆仆地赶到州府,却被正门的侍卫拦了下来,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张虎立时怒了,可刘纬却觉得有些道理,便制止了他胡来。

当然,刘纬肯定不算闲杂人等,侍卫所指的,肯定是张虎和十名护卫,这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探病总不能呼呼啦啦地一堆人全部进入,那也影响病人休息,甚至病情啊!

虽然这个由头看似合理,可从进城以后,刘纬便隐约感觉事情有些诡异!州牧病重,却封锁消息,使成都百姓无一人之情,这是为何?

在古代,皇帝或执政者的健康和疾病状况,都是属于国家机密,因为他们害怕别有用心之徒,会针对当权者的病情,妄自揣测,兴风作浪,造成局势的不稳和动乱。

尤其是当皇帝病危直至去世时,一般都是先秘不发丧,等新皇帝人选确定,并灵前继位,政权平稳过度,掌控了局势后,才向天下公布,这是常态。

可刘璋一个过了气的州牧,早不是益州领袖,他病不病,死不死对益州大局几乎没有影响,为什么还要封锁消息呢?这里面……似乎透着一丝邪气!

眼下,州府侍卫不让张虎等人入内,刘纬虽然止住了张虎的痛骂,自己心里也犯了点嘀咕,他突然想起从前,数次来到成都州牧府,都异常凶险,甚至差点丢了小命的经历,心里有点发毛!

“唔……善长,汝率人等,府门外候之……”刘纬转过身来,罕见地用手扶住他的肩头,轻轻说道,看似叮咛,可实际上,却大有玄机!

张虎遭到轻视和阻拦,本来还一肚子气,而且他认为自己的职责就是保护王驾安全,应该寸步不离才是,自然不肯留下。可是此时,他却感受到刘纬扶在自己肩头的手,微微一用力,并立马看见刘纬在向自己使眼色,顿时恍然大悟!

实话实说,事已至此,精明的刘纬已经感受到了情况的诡异,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他十分清醒地认识到,假如真的有什么危险,自己从踏入成都的那一刻,便已经落入圈套了,进不进州牧府,实际上根本不会影响到结果!

况且,这一切只是刘纬的一种直觉,并没有合理的根据,也未必就一定会有什么危险,刘璋和刘循他们,会对自己不利?他们敢么?

不过刘纬此人,行事一向谨慎,此时又有了这种不好的预感,他也必须早做打算,未雨绸缪,以防不测!州府侍卫阻拦张虎等人进入,其实正是个好机会!

书中代言,不让刘纬的侍卫们入内,其实是刘璋的主意,他是怕刘纬身边那些精挑细选的百战勇士太难对付,而不能顺利地将刘纬控制住,便使出了这样一个昏招!

之所以说这是昏招,那是因为你刘璋是在谋反啊,消息越晚泄露出去,才越好,你才有足够的时间夺取大权,稳定局势,从而逆袭成功!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放刘纬一行人等全部入府,尽皆拿下或斩杀,不使有一条漏网之鱼才是!

可现在,州府侍卫奉命阻拦刘纬的护卫入内,这就等于是给了张虎等人乘机潜逃出城,搬取援军救兵的机会啊!而刘纬正是敏锐地抓住了这样的机会,向张虎暗中示意,一旦发现情况异常,赶紧求援救驾!

张虎跟随刘纬多年,二人之间早已形成默契,刘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便能心领神会了!于是,张虎不再纠结,而是目送刘纬、张顺、春泥三人进入深邃的州府后,转身便率领十名近卫离开了!

当然,张虎等人不是真的离开,而是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暗中观察州府情况,并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不说张虎,只道刘纬等三人,顺利地进入了州府,在一名内侍的引领下,径直奔向后院的刘璋寝室。虽然走得匆忙,可这州府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刘纬看着都那么熟悉,顿时心有所感!

这里毕竟是他当年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也是刘纬穿越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一站,他甚至清楚记得,当初自己就是突然落入了花园中这处水塘内,差点溺水身亡!

时光如水,岁月如歌!几乎是转瞬之间,刘纬来到三国时代,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他又回到了当初自己开启这番经天纬地之大业的起点,怎能不有所触动!

尤其是如今的州牧府,虽然还是刘纬印象中的模样,却也因为刘璋失势,久未修缮,到处都显得有些陈旧和没落,连梁柱上的朱漆和纹饰,都出现了开裂和剥落的迹象,更是给刘纬内心,增添了一丝悲凉之感!

眼下,这里的主人刘璋,突然病危,命不久远,同时也便意味着属于他的一个时代,将彻底终结,这往日奢华僭越的州牧府,也终将随之成为过去,被人所彻底遗忘……

怀着略微沉重和复杂的心情,刘纬终于来到了刘璋的寝室,褪去鞋履,步入室内,便见到了躺在病榻之上的刘璋!他此时紧闭双目,气若游丝,头上还扎着病带,看着还真像有病的样子!

而此时的室内,同时还有几人:刘循、刘璝和费伯仁,还有刘璋的一名妾室和刘循的妻子庞氏。这些人在场,倒也没什么破绽,因为都是近亲,可这又是刘璋的另外一个昏招!

大哥!你是要造反,刘纬来都来了,当场拿下就是,还在秀演技,装什么病啊!刘璋也不知是怎么考虑的,想来一招先礼后兵,他装作自己真病的样子,其实是想劝刘纬主动交出权力!

这无异于痴人说梦一般的狂想癔念,岂能成功?也许是刘璋内心还存有一丝对刘纬的父爱,有些于心不忍所致,毕竟对方是他的亲生儿子,当父亲的还是有点下不去那个狠手吧!M..

当断则断,当谋则谋,成大事者,岂能如此妇人之仁!这恐怕也是刘璋为什一辈子窝窝囊囊,一事无成,注定不会成为乱世人杰的原因所在吧!

“叔父!”刘纬进入室内,见刘璋好像真的病了,看似还挺严重,连忙几步上前,跪倒在病榻之边,虽然口称叔父,没叫父亲,却眼含热泪,十分动容的样子!

闻听刘纬来了,刘璋装模作样地,勉强睁开了眼睛,他最善于做戏,竟然还流下两颗鳄鱼的眼泪!

“儿啊……为父……将去也……”也不知道刘璋是真情流露,还是装得太像,他就好像病糊涂了一般,勉强拉起刘纬的手,又认了刘纬这个儿子!

本来刘纬见此情形,心里还真生出一丝悲悯,可刘璋一拉他的手,刘纬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他的手……怎会这么热乎?这哪里是行将就木,苟延残喘之人的手啊!

刘纬赶紧看向刘璋,发现他虽然气若游丝,虚弱不已,可却面色红润,肤色光亮!顿时,刘纬明白了,自己果然中了计,刘璋根本就没有病,他是装的!

发现了这一点,刘纬顿时感到了一丝杀气,刚才看似没什么异常的在场人员构成,却越想越觉得极为凶险!且不论刘循和刘璝,费伯仁和庞氏,可都与自己有杀亲的仇隙啊!

这……肯定是个圈套!刘纬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时,似乎已经有点晚了!不过,他内心一阵慌乱过后,便迅速抚平了心绪,冷静下来!

眼下,刘璋没病装病,意图尚不明确,虽然感受到了危险,可刘纬必须先确定,这伙人纠集在一起,究竟意欲何为!